宗辞看了他一眼:“继续查,既然他藏得这么深,那这宅子就是他的命门。”

与此同时,三皇子君之潼也坐不住了。听闻二皇子暗中联络内务府残余之人,便转而寻上皇贵妃甄氏之兄甄都督。

甄都督一向与朝堂中人往来稀少,只听君之潼说了几句,便摇头,“我只听陛下命令,储位之事,不是我等该掺和的。”

三皇子不悦,然却也不敢强逼。

当夜,他回府深思,忽问心腹幕僚:“你说若能令太子先犯大错,是否就能夺下先机?”

那人一笑:“当然,只要下错一子,满盘皆输。”

三皇子眸中阴翳更浓。

三日后,太子所荐一名御史,在朝堂上弹劾建安候府之子洛明喆贪赃枉法,私吞工部采买银两。大理寺尚在查证,消息却已满京皆知。

建安候怒不可遏,当日即入宫请见,却被告知皇上病中不见外臣。

转日,二皇子当众谴责太子“借机铲除异己”,语带讽刺,连御前老臣也不禁低声议论。

而宗辞则忙于清理荣亲王旧宅一案的后续证据,暗访过程中,他意外听说一个名字秦长铖。

此人乃秦家旁支,却曾与建安候勾结,私下里为数个勋贵转运军粮换银,借名目虚构账本,甚至有过军械走私之嫌。

宗辞意识到,若能拿下秦长铖,便能牵出建安候、二皇子、甚至三皇子的一线交集。

但这人如今已潜逃出京。

宗辞向太子禀报此事,太子只是抬头淡淡道:“那便请宗卿亲自走一趟。”

“走一趟?”宗辞一怔。

太子道:“京外查人,总比京中对弈安全。”

宗辞闻言,低头一笑:“殿下是怕我在宫中......”

“你身上太亮,易惹人妒。”

宗辞无言,拱手而退。

数日后,宗辞率数人南下。

他离开京城那日,洛云京站在茶铺门前望着官道。

她没有哭,只是目光沉静,手里握着宗辞留给她的信。

“京京,若我此去无事,春日归来,与你同赏一树花开。”

宗辞一行人抵达江南时,正逢雨后初晴。江南的三月,湿润而温婉,乌篷船滑过水巷,橹声潺潺,一派安宁。

可宗辞心中却无丝毫轻松。

随行的还有刑部推官柳植、户部官员孙衡,以及数名锦衣卫暗中护送。此行表面上为查勘漕运账目实情,实则为追查那名死去的押粮官员与失踪粮草之间的真正关联。

他们抵达江南布政司时,地方接待官员极尽礼数,可宗辞敏锐察觉,那些官员话语虽敬,眼底却浮着一丝畏惧与戒备。

“他们怕我们。”柳植低声道。

“怕我们查出东西,也怕我们把他们牵连进去。”宗辞语气平稳,“这笔漕粮的账目已经出了三年问题,只是前朝未深查罢了。”

孙衡翻了翻账册,“每年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押粮路数一换,死账就跟着翻了。”

而这条死账线的尽头,便是秦长铖江南数郡粮商的幕后之主,曾是二皇子旧部,如今洗白成了“义商”,甚至得了江南提学的一封表扬信。

“秦长铖不曾为官,却操半数粮路,官府不敢管,百姓不敢言。”柳植冷笑,“真是好一个‘江南义商’。”

宗辞抬头看向远方,“我们先别惊动他,去看看当年他如何一步步脱籍登堂。”

三日后,他们查出秦长铖曾于七年前因走私官盐入狱,后不知何故脱罪而出,不仅未受审罚,反得以在江南盐道重启时获得专营资格。

“皇榜既无赦名,刑部卷宗亦无删减。”孙衡皱眉,“这桩子事,有人动了笔头。”

宗辞缓缓点头,“从这笔头下手。”

与此同时,宗辞暗令锦衣卫悄悄盯上秦长铖的船队,发现夜间有大量粮草调动,却并无上缴文书记录。

“这些粮草去哪儿了?”柳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