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了狐裘和暖手炉,心里还是放不下。

她不说话,只静静地站着。旁边也有不少像她一样的家属,有老妇人,有年轻娘子,还有背着包袱、眼神焦虑的父兄。

“唉早知道今天变天,我就该把那床厚棉被也带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跺着脚,“我那小子怕冷,小时候一冻就咳嗽,也不知道今晚挨不挨得住。”

“你这算什么,我家那孩子带的是糙米饼,一点油水都没沾,结果听说别人都带了腌肉干、蜜枣糕的,我才晓得……早知道该让他多拿点平日藏的咸鱼,也省得饿肚子。”

“唉,我家那个昨儿出门还嫌我啰嗦,说什么考场五天不过就是写写字,他自己能撑得住……现在想想,也怪我没硬塞他几块熬夜膏。”

“是啊是啊,谁知道这倒春寒还下了雨,五日不能出来,还得自己扛着过……这哪是科考,简直是闭门修行啊!”

雨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满是焦虑与悔意。

有人还打听起贡院门规:“听说要查得紧,有人带糖水都被倒了,说是怕藏纸条。”

“我倒不怕吃得少,就怕冻坏身子,考不成事就算了,要是寒气入骨,以后身子落病根子才更糟!”

洛云京听着他们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有一丝庆幸。

她早做了准备,不光带了吃的、喝的,还有狐裘、暖炉,甚至每一份食物都包得细细致致,既防潮也易拿。

她虽不曾亲历古代科考,却经历过高考,那种从天未亮等到黄昏、全神贯注连喘息都要谨慎的感觉,她懂。

而此时的宗辞,正窝在窄窄的号舍里,手中捧着暖炉,披着狐裘,靠在墙角小憩。窗外细雨淅沥,他却睡得安稳。比起别的考生或饥寒交迫、或辗转难眠,他能睡个囫囵觉,心里一片宁静。

这一夜,有人冻得打摆子,有人饿得直咽口水,也有人,因一人默默的准备,而得以安然度过长夜。

还好雨只下了一夜,第二日之后连续几天都是艳阳高照,有些倒霉的考生隔间里进了水,央求着监考把外袍脱了放在门上晒着。

虽然有些滑稽,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

终于熬到了第五日,考场外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了,虽然今天天气又变了,风也大,可没人回去。

洛云京被挤在人群中,所有人都焦急的望着县学的大门,洛云京却也无所谓,反正一会儿总会走出来的。

不过还真有一个是抬出来的,据说是实在挺不过去了,场外的家属们都替他惋惜,场面一度非常欢轮,人群挤挤攘攘都往前想看个热闹,嘴里还念叨着,“明明只差这么一日了,却没能最终考完。”

好不容易等时间一到,考场大门终于打开了,考生们陆陆续续都出来,脸色都不好看,既是没有像刚刚那个抬出来的面色惨白,却也摇摇欲坠了。

洛云京终于看见宗辞走过来,却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你的腿怎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