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着端起水杯喝水,没接他这个?话头,没过一会儿就见?龚泽林开?始给她倒酒。

“糯米脆皮鸭得配着酒才能吃出烟熏味和花椒味的韵味,来喝一杯。”他笑着说,又强调了句:“我很少私下出来跟人来吃饭的,今天为了你,又破例了。”

自己主动提的事被讲得这样冠冕堂皇,于蓁蓁一脸抱歉的样子?:“我明天一早得去拔牙,今天还不能喝酒,不然睡不好?了,就以茶代酒陪林哥吧。”

说着话她端起茶杯作?势和龚泽林碰杯,龚泽林却纹丝不动,而是轻轻一笑:“明天拔牙关今天什么事?蓁蓁你看你这个?借口找得。”

于蓁蓁神色自若,语调不急不缓地解释:“医生特意说过让头晚好?好?休息,但我一喝酒就睡不好?,所以还请林哥体谅我。”

她原地顿着一会儿,龚泽林不举杯她也不勉强,过几?秒后收回茶杯往自己唇上?送,有种不卑不亢的冷静感。

龚泽林神色微凝,没想到跟前?这人远不如想象中那样乖顺,三催四请都不配合。

再有骨气?也要认清自己的地位才是,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于蓁蓁说:“小酌怡情,喝一点反而帮助睡眠,蓁蓁是不是不想给林哥这个?面子??”

不等于蓁蓁回应,他叹息一声继续:“蓁蓁,你不知道吧?当初你们这个?项目其实我们高?层是不准备批的,评估下来的结果不怎么乐观,项目的风险不小,前?途也不明朗。而之所以最后决定投资,也是我看在你心诚的份上?,出差前?替你给我们老总打了个?包票。”

他抿一口酒,有种当了伯乐后的骄傲姿态:“事实也证明我当初没看走?眼,你看你们项目现在就运行得很顺利啊。”

这都不是点到为止,而是明目张胆地朝她说他在卖她“人情”。

然而投资这个?东西,以她跟那么多风投和私募公司的接触看来,应该是高?度专业化和程序化的,没对他们公司进行过尽调,谁又会轻而易举将钱撒出来?

于蓁蓁没反驳什么,而是轻轻蹙起眉问了句:“思略的管理原来这样有弹性吗?”

一脸茫然却直接,没看清她是不是故作?姿态,龚泽林端着酒杯定定看她几?秒,对视间有个?浮于表面的笑:“我们这个?圈子?是这样的,同样是基金经理,有些人的话语权小,有些人的大。”

于蓁蓁嗯了声,给暗示她“话语大”的人夹了一筷子?烤乳鸽,笑着说:“谢谢林哥赏识,后面几?轮还请林哥继续帮忙说好?话。”

但龚泽林语气?一转,叹息了声:“说到这儿,我也想跟你说下A轮这边,目前?有那么点问题。”

于蓁蓁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龚泽林面色沉肃:“就还是我刚才说的,公司觉得这块项目的风险不小,前?途也不明朗。”

于蓁蓁这下是真?的茫然和紧张,倒不是真?觉得他们公司投资和撤资都能这样随意,而是一在揣测龚泽林说这话的目的,二在心中打鼓思略这是不是真要撤资。

如果是后者,那她其实在签约之前?就从谢予鹤那里得到过它?家的风险提示,她当然预设过思略或许会半道退出,但万万没有预计到会退得这样早,还是在这个?他们项目最关键的时候。

于蓁蓁试图挽救:“林哥也看到了我们项目的阶段性报告了,不止是技术上?我们已?经有结果,并且我们还已经有了客户意向。现在只需要资金到位去弄生产,后面到盈利期也不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