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罗扇半路上突然蹿了出来,倒吓了流裳一跳。
“还想说什么?”冷冷扫了罗扇一眼,流裳颇有几分不快。
“罗扇所说的句句是真,还请姑娘明察。”罗扇低头说道。
“是真是假本姑娘心中有数,还轮不到你来管教我。”看着罗扇,流裳心中不由犯了嘀咕,她到底是算哪边的人啊,懒得再听罗扇废话,流裳顺着石子铺的小径一路走了下去,路,永远都只能靠自己走下去,信任也只不过是筹码而已,没有人会帮忙,也没有人能够帮得上忙。
房内,红霜冷着脸坐在桌前,镇纸,是他在自己十岁的时候送的,端砚,是自己从他书桌上抢过来的,风铃,是他说屋子里太闷了让人送过来给自己解闷的,还有窗前竹凳,是自己随口说了一句喜欢湘妃竹凳他就让人去买了来,还有桌上的茶具,笔筒……本来回房是想摔东西大发一顿脾气的,可触手所及,样样都与他有关,件件都是自己心头的宝贝,连儿时折的纸鹤,编的蚂蚱,现在都好好的躺在妆台上的文具匣子里,每拿起一样想砸,却又都因为舍不得而放下了,犹豫了一下,红霜走至妆台,打开镜匣,拿了放在最底层的钥匙,开了红木衣柜,从衣服的最里层拿了一幅卷轴,点起火折子想烧掉,火苗移近,又挪开,又移近,最后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火星子溅了几溅,熄灭了,红霜懊恼的掷下卷轴,掩上柜门,还是只能坐下来生闷气,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真哄得修篁什么都不管了,连书房也她进去,红霜越想越气,居然还让自己出去?指甲死死的抠进花梨木的小几,忽然间一阵疼痛传来,红霜一惊,低头看时,两寸来长的指甲已经齐根断了,手上渗出血来,而那指甲也已深深嵌在桌上,红霜脸上变色,忙自袖内拿出一把精巧的匕首,先把指甲挖出来,又拿刀在指甲留下的孔旁边戳了好几个一般大小的洞,这才罢手。
“姑娘在屋里?”刚刚收起匕首,蝶衣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
“进来。”收起所有难看的脸色,红霜走过去替蝶衣开了门,“怎么,姑娘还没回来?”
“姑娘早回来了,一回来就让关门,连我也被姑娘赶出来了,姑娘说了,今天要没吩咐,谁都不让进。”蝶衣在红霜身边坐下,虽是笑着说了一串子话,脸色却有些古怪。
“怎么,连你也不让进去?”红霜斜睨着蝶衣,“你们不是好姐妹么,怎么连你也瞒起来了?”
乍听得这句话,蝶衣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半晌方勉强笑道:“姐姐说笑了。”
红霜冷冷一笑,只盯着蝶衣,当年那个倚红楼的小巷子里走出来的浅绿色衣裙对着自己巧笑倩兮神色天真的女孩子已经不在了,天真中掺进了沧桑,她分明已经老了,那天自己女扮男装跟着修篁去倚红楼的时候,看到她一身大红的衣衫陪坐在酒客身边强颜欢笑时,自己多少有些心惊,只是,没想到修篁竟然会买下她。
“霜姑娘。”蝶衣被红霜盯得浑身不自在,原本想说的话也全被吓回了肚子里,“霜姑娘今天脸色不太好,别是中暑了吧,蝶衣去厨房做碗……”
“不敢劳动蝶衣姑娘大驾。”红霜心中不快已极,把自己挤出去也罢了,得意也别太过了头了,还要差个身边人来打探消息?这也欺人太甚了吧,想着,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出去,转告姑娘,就说我,红霜,承她的情了。”说着,走过去拉开了门,自己则站在门边看着蝶衣,蝶衣正摸不着头脑,看到红霜的表情,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只得低了头忙忙地出去,手心微微沁出汗来,一直死死攥着的纸再也不敢拿出来,好在人人都知道红霜今天生气,也没人敢碰上这个气头上来,蝶衣一路回去都没碰到人。
“蝶衣。”流裳正倚在榻上养神,突然想起一事,开门让蝶衣去把罗扇叫过来,罗扇正在下房和蝶衣猜谜打发时间,忽听得流裳叫她,不敢耽搁,忙一溜小跑的到了流裳房里,关上门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不觉日已西沉。
“行了,去罢,要有人问起,你只说在和蝶衣猜谜。”突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