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为别人茶余饭后拿来闲嗑牙的谈资,在没有取得我们的同意的情况下。最后还是有班主任出面,每每到事情扩大得无法收拾的时候,班主任才会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而这一次与小学时候不同,我和连城都必须到场,感觉好象是‘三方面谈’一样。
有了一次经验,我对所谓班主任已经没有了应有的热情。坐在藤椅上,我的手指不停地扭绞着黑白格子的校裙,几乎要将这面料扭出一个个洞来。而在我右手边的另一张藤椅上,还悠闲地坐着那个与我同一天出生的连城,长长的腿脚越界地踩到了我的鞋边,我盯着他那双白色的耐克鞋,他死盯着我那没有底气的脖子。
我们都是受害者,但班主任却想在我们之间再寻找一个承担责任的角色――我很幸运,一直都是。那个年纪并不比我们大许多的女人,一开始就拟订了一个计划,将各方面都无法为她带来面子的我塑造成了制造谣言的罪魁祸首,搬出一大堆心理健康的教条常识朝我狂轰滥炸而来,我又看了看手表,这次是两小时二十分……还没有结束。
我耳边是那女人苍蝇般的说教声,但我感觉到一直都有双眼睛在研究着我。不用太大的动作,我看到了连城的眼睛――很深的黑色,像水银一样发亮,冷冷的没有温度,投射在我的身上。他看到我在看手表……
末了,班主任的训话似乎还未见结束,我的生命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消逝,连城终于不能忍受这种酷刑――他接受这种刑罚的机会太少了,耐性比较差。
“只是同一天出生而已,有什么关系吗?”凉凉的声音里透露着太多的不耐,连城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即使是这样,他的脸依旧是端正得过分。
“事情不是这么说……连城,我知道你一向很向学,操守也是同学们的楷模,但我听说你和梁夏从小学时就有这样的传闻……”完全没有把我的存在当成一回事,年轻的班主任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冷淡,像某种昆虫。
“听谁这么说?”也许只有这个家伙,敢向高高在上的班主任辐射他的怒火,班主任在他的逼问下只有三缄其口。
我预感到这次的面谈终于要结束了。看着窗外那茂密的树枝,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无趣――我的人生,就要这样莫名其妙地度过下去?我还没有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时间就已经在逝去了……
离开办公室时,我如释重负。看着那走在前面的背影,我突然大声地问了句:“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是吗?!”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要再这样和一个从没有说过话的人纠缠下去!从第一次开始,我的头发就因为神经质而渐渐地冒出白芽,我才十几岁,就要因为一个从来没有正眼看我的人而白头?!不、不、我不要。
我的声音,在无人的走廊上萧萧地回荡。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我。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漆黑的发梢,在那张精致的脸上像个水晶制品般冷漠而没有温度――我期待他回答我,至少说一声“是的”,可是,他没有。
他走了,慢慢地走出我的视线。
于是,我转学了。
第 4 章
日子在我每天上学、放学的步调中,平淡又真实地一步步走过。我摆脱了连城,找到了个没有他的空间。上学、考试、放假……放假、上学、考试……我的人生,就如同其他人的人生一样地轮回着,没有丝毫与众不同。没有了连城的阴影,我开始发育,开始成长,开始略微地抱持着些许期待,等候着冥冥中未知的变数。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肆无忌惮地积蓄起脂肪,堆积着日复一日不断洗练的身躯,为了某个必定会造访的来客。成熟的时期已经指日可待――我已经上高中了。
但是,平静中不是没有变数的。我必须面临转学,因为我们家要搬到离现在的学校至少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地方。在新的高中,我无法抗拒命运的力量,当第一次走进教室的一刹那,我突然发觉,我之前的转学是愚蠢的!连城就坐在新学校的教室里,即使与初中时相比已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