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追你?”她请教问。
“你不打算追我了吗?”他不答反问。
“不是,谁说我会追你?”她纳闷。
“你自己说的。”他控诉。
“我没说过。”她反驳。
“你说过。”他咬定。
“什么时候?”她质疑。
“那年圣诞节,酒店门口,我问你还会有第三次表白吗,你说会有。”
“......”
那年圣诞节,他们一群人在他跟唐颉森的公寓里聚会,她喝了酒跳了舞,那样耀目,夺人眼球,跳完舞她拉他到阳台,跟他表白,他拒绝了她,她潸然泪下,哭停了后,他步行送她回酒店,那晚天空飘着小雪,在酒店门口她主动拥抱他,转身走上台阶时,他叫住她,问她还会有第三次表白吗?她嫣然一笑,说还会有的。
于是,他便等着。
一心一意地等着。
有别的女孩跟他表达好感,他摆摆手,称自己无心谈恋爱。
还有别的女孩不信,扬言要追他,他便说自己名花有主了。
无语。滑稽。
这是江衾影听完他的理由后的第一感受,这可能是她这两年来听到过的最幽默的事情了。
哦不,是有生以来。
那年圣诞节,她编排好了一支拉丁舞,在互赠礼物时Jason“恰好”送她舞裙舞鞋,于是她就为大家表演了这支舞,跳完后在大家的惊羡和瞩目中,她拉他到阳台,跟他表白,他拒绝了她,也真诚地说了拒绝她的原因,她听懂了弦外之音,当下决定放弃了,却难抵悲伤,哭了,之后他送她回酒店,她主动跟他拥抱,当作彻底的告别,他问还会有第三次表白吗?她只觉得他问出这问题实在幽默,那她便也幽默一回,笑着说还会有的。
嘴上说还会有第三次,心里却清楚不会再有了,什么第三次,不过是逗他的。
她诚心诚意地追他那么久,但颗粒无收,这样逗他一回也不过分。
当然,她并不认为这会有什么束缚力,他该喜欢别人就会喜欢,该谈恋爱就会谈恋爱。
这话至多会给他增添点苦恼,苦恼于有个女生还在对他死缠烂打。
“想起来了吗?”章弋珩凑近,直视她眼睛问。
江衾影看他的目光很确信很有底气,仿佛手里握着一份白字黑字的证据,她抵赖不得,她在心里嗤笑了下,仿佛从他手里捻起那份证据,然后跟个无赖一样轻轻地撕掉。
她调笑说:“想起来了,但你不会真的相信我还会跟你表白吧?”
章弋珩神色变了变,下颌一下绷紧,僵硬的视线紧紧凝着她。
“你真信了?不会吧,呵呵......”江衾影不禁笑出声来,“你要是相信那就真的太滑稽了,我怎么可能那样死皮赖脸,自讨没趣。”
被他二次拒绝后她就认清了他不会选择她的,他需要的是一位能跟他齐头并进的实力对象,而不是一个只想躺平享乐的花瓶,她自知能力有限,既然匹配不上,又何必自讨没趣。
章弋珩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为什么?”
这三个字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的,低压里带着铿锵。
为什么?
不清楚他是问为什么不会再表白,还是问为什么要逗他。
但他正经到严峻的神情令她一时诧异,她的轻描淡写对上他的浓墨重彩,显得有些不讲武德。
江衾影终究是个纯善的人,她没法用嘲弄、挖苦、刻薄打压一个人,何况还是她很喜欢过的人。
“请问你是认真的吗?”她试图确认一遍。
只有拉齐双方情绪颗粒度,也才不会显得有一方自作多情。
别到头她认真了,他又不正经。
江衾影拿起苏打水缓慢地喝了一口,同时观察着他。
章弋珩一股郁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听到她问是认真的吗,心口像是被猛地一戳伤,血液跟那股郁气混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