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一整天,我都在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他似要把以后所有的话都跟我说完一般。
晚上的时候,他让我去休息,嘱咐我要乖乖睡觉。
末了,他突然问:「之前我不在你身边,你做噩梦惊醒怕不怕?」
他摸着我的脸,我点了点头。
他心疼道:「抱歉,是我……」
我抬手按住了他的唇。
他不用说抱歉。
我拉着沈温言到主卧,他坐在床边,和我说:「你也去睡觉吧。」
我没动,只是往他旁边挪了挪。
「嗯?」
我飞快去洗手间换了衣服,然后爬上他的床。
感觉到床边凹陷,沈温言疑惑出声:「乐儿,你在干什么?」
他不确定地开口:「你要……和我睡?」
我凑过去用下巴抵住他的肩膀,往下点了点,然后把他拉上床。
沈温言苦笑:「我现在虽然看不见听不见,可也是个正常男人,乐儿你……」
我再次按住了他的唇。
拉着他躺下,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他快点睡觉。
沈温言闭上眼,不再说话。
只是耳尖红到滴血。
我往他怀里挤了挤,安心地闭上了眼。
17
我做了个梦。
我梦到沈温言,死了。
被惊醒时,周遭一片漆黑。
我想爬起来开灯,这才发现沈温言抱着我。
他亦睁开了眼睛,手轻轻放在我的头顶,低声说: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他应该也是刚醒,声音带着困倦沙哑。
这一刹那,那些被我遗忘的记忆泉涌般冒了出来。
我是孤儿。
在福利院的时候,经常被欺负,也因此养成了要强的性子,不论如何都会报复回去。
有一次,我救了一个被欺负的男孩。
他比我大,却比我弱。
后来我才知道,他也是父母去世,然后被送进来的。
可能是同病相怜,让我对他多了一份心思。
熟起来之后,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福利院是大通铺,半大孩子混着睡,我经常做噩梦,每次被惊醒时,他都会迷迷糊糊摸着我的脑袋,说: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再后来,他被收养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我认真盯着沈温言的脸,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熟悉。
可如今他听不见,我想问也没办法问。
「乖,我在。」
他拍了拍我的背,示意我继续睡。
可我却再没了睡意。
我知道沈温言是过继的。
沈家父母生了原身后,就不能再生育了,原身身体又不好,他们怕后继无人,就过继了沈温言。
我打算明天问问爸妈。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了电话问,可妈妈三缄其口,对过继的事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