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子,后退。
「好好招待她吧。」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出了监狱。
身后,是顾婳的惨叫。
回去后,我收到消息。
时晧疯了。
精神病院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
那可太多了。
16
我泡了个澡,打算明天干干净净地去见沈温言。
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闭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以前被欺凌的模样。
可这一次,我没有再做噩梦。
因为我的噩梦,已经被我终结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发去了别墅。
此时已经入冬,天空下起了小雪,周遭被覆盖上一层白。
我踩在薄薄的积雪上,一步一个脚印。
到门口时,我脚步顿住。
沈温言,仍坐在那个位置,不同的是那里安了一把伞,替他挡住了落下来的雪花。
我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不知道是不是天天等在那里。
只是脚步突然沉重起来。
皮靴踩在雪上的声音不小,可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辨认我的位置,朝我伸手。
直到我到了他跟前,他都没发现。
「沈温言?」
他没有任何反应。
「沈温言!」我放大了声音。
他仍旧执拗地看着路口的方向,即使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钟点工从里面出来,解释道:「小姑娘,他听不见,你得拍拍他。」
钟点工拍了拍沈温言的肩膀,他木然的脸露出一个笑:「慢走。」
钟点工说:「唉,他天天在这儿等着,也不知道等谁。」
「没人照顾他吗?」
「没有,其实一开始他是听得到的,只是后来听力渐渐消退。他和我说,做好饭就拍拍他的肩膀,他就知道了,会自己去吃,但我每次来,饭都没吃多少。」
是啊,他瘦了,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钟点工走了。
我蹲在沈温言面前,想触碰他却又不敢。
「沈温言,我该怎么做,你才能……」
才能好起来。
沈温言突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摸到旁边的盲杖,缓缓站起来。
他用盲杖时,碰到了我。
沈温言一怔,又坐下,伸手摸了摸,摸到了我的衣服,我衣服上的雪花在他手指融化。
他顺着衣服往上。
我握住了他的手,泣不成声。
可他却露出一个和煦的笑,语气带着久违的温暖:
「乐儿,你来了。手怎么那么冰。」
他轻轻搓着我的手,然后放在唇边呵了呵气,笑意不减。
「走吧,我们去吃饭。」
他拉着我,往屋内走,边走边絮絮叨叨地说:
「我知道你肯定哭了,但我听不见你的声音,很抱歉不能第一时间给你擦眼泪。
其实除了看不见听不见,我过得都好。你来找我,那你的事情一定都办完了,和我预料的时间差不多。
天气冷了,你要多穿点,你手太凉了,别忘了你身体还有病,不能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