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誉王听闻北齐帝给赵颐兵权的消息,手指有节奏地叩击圈椅扶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提了提唇角。

扶植赵颐在北齐做皇帝,比他想象中的阻碍还要小一些。

他顺着赵颐来北齐之后的成长轨迹来看,必定有人在暗中帮扶赵颐,并且这个人在北齐的地位不低。

北齐帝忌惮赵颐,害怕赵颐一心向着大周,而背叛了北齐,又怎么会重用赵颐呢?

事实上,赵颐掌管礼部,接管了齐王的职责,还握有卫所的调兵符。

北齐帝生性多疑,满朝文武,谁有这个本事能够让他将权柄交给赵颐?

除了帝师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想到这里,誉王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如果扶植赵颐的人是帝师,那么在这北齐,还有哪位皇子能和赵颐争锋?

这时,下属说:“殿下,广陵王预备在护国公主生辰那一日,亲自去岭妃园寝祭奠护国公主。”

誉王微微蹙眉,清明节不见赵颐请命去祭拜仪贞公主,偏偏等到仪贞公主生辰那一日。而那一日,恰好离他迎接广宁公主回大周,只差了两三日。

他直觉此事并不简单。

誉王朝下属勾一勾手指:“皇姑母生辰那一日,你们暗中盯着广陵王。他若是趁机去盗取遗骸,你们出面去帮忙。”

最后半句话充满了深意,下属却瞬间领会了过来,连忙应下声,准备退下去。

“慢着。”誉王问:“齐王那边的消息查得如何了?”

下属回禀:“有了一点眉目,还在继续深查。”

誉王摆一摆手,示意下属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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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颐手里掌握卫所调兵符,格外引人注目,各方势力安排人在暗中盯梢他。

赵颐敏锐地觉察到都城的氛围紧绷,隐隐觉得有一种山雨欲来之势。

各方势力,全都按兵不动,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

而这一个契机,很快便到来了。

仪贞公主生辰这一日,沈青檀起一个大早,特地吩咐流月准备一件素面长裙,乌黑如云的青丝绾成一个高高的发髻,只戴了一朵白色的绢花。

流月手里拿着一盒脂粉,正准备给沈青檀涂抹。

沈青檀抬手制止了:“今日去祭奠护国公主,不必涂脂抹粉。”

“是。”流月放下脂粉盒子,轻声说道:“按照您的吩咐,厨房准备了几样祭品,装在食盒里,命人送去马车里了。”

沈青檀微微颔首,抬手抚顺鬓角的碎发,起身去外屋用早饭。

这时,听雪站在门口拍一拍身上沾染的雨水,方才进了门。

她一边摆膳,一边说:“王妃,昨儿夜里秦老板派身边的掌柜来送信,说是这几日下雨的缘故,他们遇到了山崩,阻了他们来都城的路,请您派人去接应他们。”

“掌柜赶来都城,天都黑了,压根进不了城给您报信,便去京郊的客栈等着开城门。这事儿说来也是赶巧,他恰好在客栈遇见了办差的孙副将。”

“孙副将认得那个掌柜是秦老板的人,担心秦老板被堵在半道上危险,便没有等到天亮进城给您汇报消息,当即带了几个人去接应秦老板。”

听雪说话间,已经将早膳摆齐在桌上,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递给沈青檀。

她又说:“掌柜听从孙副将的话,等天一亮,城门打开了,便找上王府给您报信儿。”

沈青檀眉头紧拧,去年为了扳倒林家,她开了一家茶叶铺子,特意去信给秦老板和顾舅舅调运货源。

那时,秦老板在回信里说,待到今年开春,他便动身来北齐做买卖。

因为秦老板心里挂念她的安危,又自觉自己是一个商贾,没什么权势,帮不了她。便想着将买卖做到北齐,开拓了人脉,说不定有帮得上她的地方。

如今看来,秦老板已经动身来北齐了。

沈青檀连忙接过信,抽出里头的信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