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在北齐的身份地位,比起悲惨的仪贞,不知要好多少倍。仪贞从来没有放弃过,她又有什么理由自暴自弃,认了命呢?

从那以后,她开始好好吃药,爱惜自己的身体,并且学会拒绝太子。

当她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之后,突然之间发现,拒绝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困难。

她对仪贞惺惺相惜,可这个让她感到惺惺相惜的女子,却惨死在斗兽场。

皇后从思绪中抽离,轻轻将簪子放回匣子里。

她有这个能力挽救仪贞,偏偏因为她没有出席宫宴,而错失了救仪贞的机会。

如果她的消息再灵通一点,去的再快一点,是否会是另一番局面?

仪贞没有死,终于等到了她的皇兄来接她回国。

可惜,没有如果。

这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无论他们怎么去努力,依旧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皇后心里极其压抑,合上了匣子,重新放回了暗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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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寿安侯夫人从皇宫回到侯府,候在门房的小厮行了一个礼,毕恭毕敬地说道:“夫人,侯爷在前院书房等您。”

闻言,寿安侯夫人去了前院书房。

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厮,瞧见寿安侯夫人回来了,连忙请了安,将紧闭的门打开。

寿安侯夫人进了门,瞧见寿安侯坐在太师椅里,捧着一本册子在翻阅。

“侯爷,我将您的话带给娘娘了。娘娘让我托句话给您,广宁公主出嫁那一日,不必联合百官请奏陛下册立太子。”

寿安侯夫人叹一口气:“娘娘心思重,又有一股轴性儿。这么多年来,只把仪贞公主放在心上过。她有能力阻止,却因为身体的缘故,没能救下仪贞公主,在心里和自个较劲儿。”

她猜测道:“如今仪贞公主的儿子回来了,娘娘想将广陵王推上储君的位置,恐怕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吧?”

寿安侯听了这话,眉头紧拧:“荒谬。”

他把手里的书册往桌子上一扔,神色不虞:“整个家族将资源和人脉,全数倾注在齐王身上。如今贤王被贬回封地,广陵王的身份注定他与储君之位无缘,这个位置非齐王莫属。临门这一脚,她放弃了扶植齐王。我该如何向家族交代?向扶植齐王的党派交代?”

说到这里,寿安侯面色愠怒:“临时换人也就罢了,她竟然糊涂的要扶植广陵王。这是在与文武百官作对,与北齐的百姓作对。”

寿安侯夫人看着寿安侯面色铁青,发了好一通火气,便知道他不会顺着皇后的心思行事。

她想要为皇后说几句话,让寿安侯消消气。

突然间,寿安侯夫人记起一件事。

“我险些忘了,娘娘托我捎带一个锦囊给您。”寿安侯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双手递给寿安侯:“娘娘说,您看了这个锦囊,心里便会有定夺。”

寿安侯拿过锦囊,拆开了细绳,抽出一封信。

只是看了一行,寿安侯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拿着信笺的手指骨泛白,仿佛在极力的克制某种情绪,才不至于将这一张薄薄的信笺给撕碎。

寿安侯逐字将信给看完,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显得他一张威正的国字脸,极为凶煞骇人。

“嘭”的一声,他一掌拍在桌面上:“这个孽障!”

寿安侯夫人吓一大跳,瞧着寿安侯的脸色不对,连忙将信抽了过来,细看一眼,神色骇然:“侯……侯爷,崇儿……崇儿他不是娘娘所出?”

那、那皇后娘娘不是为了心底的结,才想着扶植广陵王做储君?

“难怪……难怪娘娘说,只有广陵王坐上那个位置,她才能活命啊。”寿安侯夫人一张脸煞白:“这件事儿揭露出来,她必死无疑。她不敢去和广陵王争,怕会泄露了崇儿的身世,这才想要将崇儿打发到封地去。”

寿安侯夫人捂住自己的胸口,嘴里反复念着“糊涂”二字,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