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闪烁间,近乎叫她觉得整个漆黑夜空都要明亮起来。
“……别闹。当心着?凉。”
紧接着?,前?头便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稍稍揉揉她额发,便要将她脑袋轻轻按回去。
而贺文?茵只?晃晃脑袋,便晃去另一边接着?看了。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女孩搂一搂他的腰,漫无边际望着?马蹄溅起的尘埃,声音在夜空中?随风飘忽,
“我其?实很喜欢吹风。”
“平阳候府里的人大都喜欢各式的香味道。故此,整座府里不论什么时候,都满是那种……叫我说不上的气?味。可我不喜欢那些?。每每闻见,都只?会觉着?像是要烂掉了。”
“故此,我其?实每每偷溜出去,都会去初见你?那时的地方。那儿近官道,总是有风吹。”
若是平时,听她罕有地讲自?己喜好如何,谢澜早已停下了马。可现下时间属实珍贵,他又生怕分神摔着?她,于是只?得按耐下回头的欲望,静静听女孩低低念叨。而她说着?说着?,忽而低声笑?了笑?,将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重新?埋回他披风中?,连带着?声音也闷闷,
“……谁知道就把你?吹过来了。”
“不好么?”
“好呀。”
她伸手,凑上前?去,略有生疏地用带着?寒意的指尖去勾他的,
“……所以。谢谢你?,谢澜。”
片刻后,他回握住她的,低声答,
“……嗯。”
皇宫依山而建,因此,从宫里到元安山,快马加鞭满打满算不过也就小半个时辰的距离。加之今日又清了路,他们竟用来不过一炷香过些?的时间便到了山脚下。
方才?下马,便有传令兵急匆匆上前?行礼,
“国公,夫人。”
“距探子来报,平阳候便在此处。”近乎急得有些?顾不及细枝末节,那人礼也不曾行完,便点一点手上地图,又往山角下一处角落一指,
“贺山老奸巨猾,躲藏在了一处堆藏火药的山洞里头,只?派传令兵出来传话。若无法将其?控制,只?怕他随时有引燃元安山的风险。可……现下无论是禁军还是暗卫只?怕无法将其?一击毙命。”
于是贺文?茵了然,“若我能够将他引出,你?们是否便能够得手?”
那人忙行礼,犹豫着?道,“这……确是最可行的法子。”
还不等谢澜开口,贺文?茵便平静道,
“那我自?是要去的了。”
谢澜送她到的地方已然是那山洞附近,再向前?两步,便是探子探出平阳候所在的地方她需得一个人去,他不得再跟着?了。
于是瞧着?眼前?垂着?眸子,攥着?她手腕不叫她走的青年,贺文?茵试探着?问?,“那我走了?”
“……罢了。”
而没有预想?中?的黏人,也不曾有什么不肯放手,他闻言只?点一点头,轻轻放开她腕子,低声道,
“去吧。”
以一个无声的抱抱作为回应,片刻也耽搁不起,贺文?茵便快步跟着?那传令兵走了人。
“谢澜。”
忽而,她又停下脚步。随后朝他的方向眯眼笑?笑?,极快地招手要他过来。
于是他迈步过去。
女孩扶着?他的肩膀飞快踮起脚尖,仰着?脑袋微微歪头看他。她身量不高,纵使?已然使?上了全部气?力,额尖也只?得稍稍碰上他的发尾若是想?做些?什么,大抵是做不成的。
于是谢澜揽起她腰,轻声在她耳边问?,“要做些?什么?”
四处张望也来不及,她只?极快轻轻蹭了蹭他面颊,低声道,
“……谢谢。谢澜。”
“你?总是谢我,文?茵。”谢澜低头,平静开口。
从他这个视角看去,怀中?的姑娘显得格外的小:巴掌大的面颊团在毛绒披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