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仅是平常笑笑, “便有可能就此?不在人世?。”

“若我能撑过那个?时?候,那我便应了国公的话。”好似讲述的不是自己的生死大事?,她连垂眸也不曾,只稍有无奈地望一望廊外掠过的鸟儿,道,

“若国公想?要也不嫌晦气的话……这些日子若非国公照拂,我怕是早已不在了。对此?我无以为报,现下?应了这事?,也算是报答。”

谁知,听完这话,他却不曾有想?象里那么开心,反倒只是闷不做声随着?她进了屋,怔怔看着?她细心收拾手?。

直至末了,才轻轻喃喃一句。

梦中的她不曾听清。

而?贺文茵却听清了。

他说……

“……我不想?要你报答我。”

随后,画面便是一阵飞转。

她看到谢澜把她送到了玄武门前。那人看着?她这些日子里好似变得愈发?宽大的衣袖,声音是种近乎无法克制的发?涩,

“……若你撑不住。”他垂眸低低唤,“可以随时?唤我。”

“我知晓,现下?这朝堂,不过是国公一人的地方。若我今日不来,您怕是也有法子替我办完这事?。”

“可国公知晓么?我等今日……等了许许多多年?。我不想?再等,也不愿再等了。”

而?她望着?那登闻鼓鼓槌,垂眸久违地轻轻笑了。

今日天气同八月里任何一个?天都无甚差别,少云,多秋风。现下?时?候还早,太阳尚且不曾从宫墙那一侧升起来,风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

随后,她忽而?便扬起了脑袋。

贺文茵忽地有一种感?觉。

……像是什么,忽地在心里亮了起来。

那是一团在风中飘忽着?,看似要灭掉,却始终炽烈燃烧着?的,近乎要从头到尾将自己与一切都烧个?干净的火焰。

她听到自己望向那高高耸立的大殿,顶着?一干官员惊诧的目光,一敲那鼓,对着?墙后将将升起的烈日,朗声道,

“臣女贺文茵,携人证物证状告平阳候贺山及其一党若干人等多年?经营意图谋反之罪”

“恭请天听!!”

……

……谋反大案。

贺文茵骤然从梦中惊醒时?,脑内只剩下?了这几个?字。望着?一片昏黑的床帐子愣怔半晌,意识到自己仍在齐国公府,还枕在那人臂弯里头,她方才缓缓冷静下?来。

……是她的错觉吗?

这些梦,好像一个?个?,越发?可以串联起来了。

梦中,“她”为了揭发?平阳候一党的大案,从那个?府里鱼死网破逃亡到江南,最终费尽心思遇到谢澜,同他达成交易。在揭发?完大案,大仇得报后,她大概最后应了他不曾说出口的请求,嫁给了他。

而?这一切的一切,若是仔细想?想?,发?展确实和?她此?前听闻自己要嫁去兴庆伯府时?的想?法一模一样要不计代价地给姨娘报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杀了兴庆伯和?平阳候。

况且,放到现下?……若真?是谋反大案,那平阳候也确算得上是“有靠山”。

……为何这分?明只是个?梦,却和?现实有着?这般多的联系?

多到……好似历历在目,就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一样?

便是想?着?,贺文茵不受控地看向身侧紧紧拥着?她的人。

他知道这些梦吗?

若是这样,那好似

“……谢澜。”

近乎要按捺不住心中纷乱思绪,她不住轻轻戳了戳他。

然则那人只阖着?眼,闻言轻颤了颤眼睫,又念叨着什么又搂一搂她腰身,全然是副睡得极熟的模样。

瞧着?眼前人纵使在一片昏暗里头也仍显得好看的脸,贺文茵无奈一埋头。

……好像每每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人就睡得格外昏沉。

忽而?,一片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