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与他隔着三四步的距离。

两人边走边闲聊,多是李思往说,胭脂听,偶尔说到点好笑的,胭脂便轻轻抿嘴一笑,她本生得秀美,如此一笑,便温婉得和上弦月似的,李思往偷看一眼,心中便漏了一拍。

说到后面,胭脂已经走到王妃院子外了,李思往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道:“胭脂,这个送与你。”

胭脂看着那东西,有些恍惚,便这么接了过来。

她轻轻翻开巾帕,只看里头是一支做工精致的簪子。

这一幕何其熟悉!曾几何时,也有人拿着巾帕包着一支红玉簪子赠与她,那人极其自傲,道:“这簪子,天底下只有一根。”

一瞬间,往事翻上心头,她便红了眼眶。

李思往立刻慌了手脚:“你……你怎么了?”

胭脂侧过脸,淡淡摇头,道:“李公子止步,奴婢要去王妃院子,就此别过。”

她说完匆匆回了院子,没有再回头看,只剩李思往摸不着头脑。

而齐王妃在书房里呆了一刻,想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出门,哪知道没走多久,便看到李思往忽然过来请罪,说是惹得胭脂不喜。

齐王妃是明事理的人,知道李思往不会莽撞,不当面问怎么回事,只说自己回去看看胭脂。

等她回到院子,便找来下人问,下人说,本来李公子和胭脂谈得好好的,只是李公子赠了一支簪子给胭脂,胭脂便哭了。

齐王妃立刻觉得这李思往有戏。

虽然是送簪子一事戳中胭脂的往事,惹哭了她,但是正能说明,李思往在走近胭脂。

胭脂的神伤,定能慢慢痊愈。

齐王妃抱着这样的心情,更是立刻吩咐人给李思往送帖子去,为了趁热打铁,这次便邀李思往明日来王府赏花――

王妃倒是高兴糊涂了,这都初秋了,还有什么花可以赏呢?

好在李思往也是聪明人,现在没有真花可赏,倒还有美人可赏啊。

他想着是王妃有心撮合他和胭脂,高兴得半夜都没睡着,第二天起来,更是好好地修饰了一番,从头冠到鞋尖,都一干二净的,才上了马车。

这一日,齐王妃亲自给胭脂把李思往所送的簪子插到她发髻里,说:“当年那红玉簪子已经随着大哥下葬了。”

“胭脂,你现在用上个新簪子,心里的旧簪子也该换了。”

胭脂红着眼眶一笑,道:“叫娘娘费心了。”

齐王妃笑说:“你的事,对我来说怎么算是费心呢?”

齐王妃暂且以为胭脂是心结慢慢解开,却不知道胭脂这次去见李思往,实际上是要告诉他,承蒙公子厚爱,自己心许了他人一事,她不值得公子如此对待。

只可惜,她与心许之人,黄泉相隔。

胭脂站起来,摸住了一个平安符。

这个平安符被血染红过,是她一点点把平安符洗干净,这么多年,一直放在妆奁里,许久未触碰,那平安符凉丝丝的,染上了她的指尖。

她还没叹口气,忽的一股诡异的眩晕袭来,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齐王妃看着胭脂忽然倒下去,吓得立刻跑过去扶她,又叫人:“来人啊,请郎中!”

结果她刚喊完,只看胭脂悠悠转醒。

齐王妃一颗心放下,说:“胭脂,你要是实在不愿……便也不要勉强自己,同李思往说清楚就好了。”

原来齐王妃以为胭脂是在勉强自己,才会忽然眩晕。

只看这个胭脂瞪大双眼,那副表情带着惊异,又咧着嘴角,像是想笑想叫,以前的胭脂温柔秀美,可从来没有这样诡异的表情。

齐王妃觉得甚是奇怪,心疑胭脂是不是魔怔了,轻轻拍拍她的脸颊,问:“胭脂,你怎么了?”

“云晏?”胭脂忽然开口。

这可更奇怪了,饶是齐王妃对胭脂如同姐妹,胭脂却从来没有直呼她的姓名。

这个胭脂倏地跳起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