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温择奚,口口声声说?钟意你,最后都唔系收咗支票就行人?”闻肃又摇摇头,哼笑?了一声:“真心?呢世上最烂贱嘅,就系呢两个字。”
“那小子起初倒是硬气。”闻肃微微眯了下眼,“很骄傲,说?他不要钱,唔肯离开你。”
岑姝倏然僵在了原地,猛地抬眸。
“我就同他讲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或许是觉得大局已定?,闻肃难得吐露当年的真相,笃定?不会再发?生转变。
“那么?多细路仔,我独独挑中他,把他送到崇德,同你享受一样的待遇。可他却辜负了我的期许,把我的栽培都浪费在那些?没出?息的画上,偷偷同我孙女?谈情说?爱。”闻肃不屑地笑?了笑?,“闻家给他登云梯,不是叫他摘天?上月的。”
闻肃意有所?指地说?:“你说?,这样不识抬举的细路仔,我为什么?要继续留着?”
岑姝张了张唇,脑袋一片空白。
时间过去这么?久,岑姝已经心如止水。
她心高气傲,当时受过的最严重的打击就是,她曾经很信任温择奚,和他讲过很多心事,把他当作?情绪的出?口,精神?的寄托。
渐渐地也把他当作?和小宜一样重要的人,最后t?却被他背叛。
她闭了闭眼,恍惚间又回到那个盛夏。
出?国的一切手?续办好,她和小宜在规划着去了伦敦之后要去哪里玩,最后却被告知温择奚不去了。
她不敢相信温择奚是会为了钱。
他不是很骄傲吗?
怎么?会为了一张支票就放弃?
所?以?岑姝当面去找他,去质问,问是不是有人勉强他、逼迫他。
年少时的感情朦胧,温择奚很好,他身上有她喜欢的傲骨,不妥协、不放弃,他曾经像一棵青松,永远挺拔清隽。
直到爷爷用一张支票打发?了温择奚。
最后亲口粉碎了她的那点?天?真。
爷爷说?:世界上没有金钱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
她的胃里忽然翻涌起一阵恶心。
讽刺的是
她竟无法反驳。
但最令岑姝恶心和后怕的是,爷爷总是以?这种关心的口吻,像摆弄提线木偶般操控着他们兄妹的人生。
岑姝也清楚自己的处境。
在港岛,她可以?任性挥霍,可以?骄纵妄为,哪怕把天?捅个窟窿也有人替她收拾残局。
可唯独在联姻这件事上
表面上是两家和和气气,说?好全凭年轻人自愿。
但如果真的搞砸了,梁怀暄可以?全身而退,可她却不能。
他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在梁家已经掌握大权,可她不过是被推上棋盘的卒子,连落子的方向都身不由己。
岑姝也知道,一旦这桩婚姻落定?,两家的利益就会像藤蔓般死死纠缠在一起。再离婚就不是她单方面可以?决定?的事了。
头一个不允许的,一定?是爷爷。
赌注可以?压在利益上,但不能轻易压在感情里。
真心的确经不住考验。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愿意用真心待她呢?
梁怀暄会是那个人吗?
她现在还无法确定?。
闻肃看到她在眼皮子底下走神?,又补充一句:“当初我讲,只要你乖乖联姻,你哥哥以?后在集团的路,自然畅通无阻。”
闻肃在闻氏仍有绝对的话语权,闻墨的行事风格早就让其?他人不满,那些?人却又敢怒不敢言,如果失去闻肃的支持……
“我知道了。”岑姝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又镇定?说?了一声:“阿爷,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转身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刚走出?两步,那股积压多年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