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暄注意到她的神?情,忽地蹙了眉。
这时,曾叔从厨房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说?:“老爷,梁先生,小姐,可以?吃饭了。”
那只鹦鹉扑棱着翅膀,尖声学舌:“开饭了!开饭了!”
“好。”闻肃站起身,看向梁怀暄,“来,吃饭吧。”
晚饭时,佣人先端了白玉海皇冬瓜盅上来,老爷子平日里一向吃得清淡,今天?桌上却都是山珍海味。
什么?清蒸沙巴龙趸斑、川汁脆皮花胶、吉品鲍扣鹅掌、还有老火吊足8小时的浓稠金汤挂翅等等。
岑姝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却没有什么?胃口,只希望快快结束,她快快回家。
唯一庆幸的是,她今天?让梁怀暄来真是对的。
饭桌上,他从容地与爷爷聊着,闻肃让他喝酒,他以?要开车为由婉拒。
半小时过去,这场表面和乐的晚餐总算熬到了尽头。
岑姝刚松了半口气,闻肃便看向她,声音浑厚听不出?喜怒:“小姝,你来我书房一下。”
岑姝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梁怀暄。
闻肃只是笑?笑?,先一步说?:“阿暄,你先坐,我同小姝聊聊圣济的事。”
岑姝还是起身跟着爷爷进了书房。
她关上了门,闻肃踱至紫檀书架前,开门见?山,沉声问道:“听说?择奚回来了。”
“嗯。”
“见?过面了?”
岑姝沉默两秒,“在明德碰过一面。”
闻肃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小姝,你向来聪明,该知道分寸。”
岑姝听到爷爷这句话,心底嘲讽地笑?。
爷爷从小就不喜欢他们兄妹,闻墨不是好掌控的那个,所?以?就想拿捏她,从中学时莫名开始关心她的功课,再把温择奚安排到她身边,叮嘱她学习。
唯一失算的,大概就是温择奚最后会站在她这边。
“阿爷放心,我和温择奚现在什么?关系都冇。”
“你是不是对阿爷还有怨?”闻肃笑?了声,笑?意却不见?眼底,“怨我拆散你们?”
“我没有。”岑姝蹙眉。
闻肃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轻描淡写地摆摆手?,“算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提也罢。”过了会儿,又问:“最近同阿暄感情发?展如何?我就盼着你们早点?把婚事定?下来。”
“梁家话唔急,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过在我看来”闻肃没等她回答,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即使培养不出?来,都无妨。你觉得呢?”
闻肃此刻的口吻表面上看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阿爷。”岑姝抬眼看过去,唇角勉强牵起一个弧度,“结婚,我觉得……还是有点?太?快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要做什么?准备?”闻肃的笑?容纹丝不动,微微眯了下眼,“你对佢唔满意?”
“……不是。”
为什么?要问满不满意。
重要的难道不是,她喜不喜欢吗?
“天?越现在在港岛如日中天?。你嫁过去,闻家自然能分一杯羹。”闻肃看向岑姝,直言不讳,“联姻意味住乜嘢,你唔会唔明。”
岑姝当然懂闻肃话里的意思。豪门之间强强联合就是游戏的潜规则,利益均沾,风险共担,携手?变得更强。
但是她听爷爷说?的话,只觉得有无数蚂蚁顺着脊背爬上来,让她浑身发?冷。
在爷爷眼里,就好像她只是一枚棋。
只要能为闻氏添砖加瓦,闻肃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向任何位置。
纵使两家是世交,但是依旧无往不利。
真好笑?啊,看起来野心勃勃的哥哥,反而是尊重她意愿的那个。而在外人眼里是闻家唯一一位“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却是最迫不及待要拿她换取利益的那个。
“梁怀暄和徐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