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笑声在办公室里?荡开。
梁怀暄活了三十年,头一遭被?人指着鼻子骂“变态”,却莫名觉得有趣。他不仅没恼,反而笑得十分愉悦。
“你笑什么!”岑姝气得眼睛瞪圆,“被?骂还这么高兴,果然是个变态……”
她没怎么见他这样愉悦地?笑过。
此刻竟然因为她骂他笑了。
还真是够变态的。
他欣然地?发问:“还有别的词吗?”
岑姝坐在他腿上,和他大眼瞪小?眼,憋了半天,一张漂亮的脸蛋都涨红了,终于挤出一句:“不要脸!道貌岸然!伪君子!衣冠禽兽!”
梁怀暄从容不迫地?欣赏着她炸毛的模样,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
他的目光又在她绯红的脸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既然这样,你还坐在衣冠禽兽的腿上做什么?”
岑姝一时语塞:“…………”
第一回合。
梁怀暄胜。
见她无言以对,梁怀暄从容不迫地?补充:“我还有份文件要看。”
意?思是,她可以下去了。
“我就不下。”岑姝咬了咬牙,“怎么了,难道你怕我看到你的商业机密吗?”
“……”梁怀暄眸光微沉,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距离一年之约已过大半。
半年后,他们结婚,他的也就是她的,一切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届时,她想看什么都可以名正言顺地?看。
岑姝看着他的眼睛,气鼓鼓地?说了句:“想猪!”
梁怀暄蹙眉,不理解:“什么猪?”
“就是你啊!”岑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
梁怀暄半晌无言。
第二回合。
岑姝终于扳回一城。
他此时有些?怀疑,岑姝作为闻墨的妹妹,是怎么做到如此骂人毫无杀伤力?只会无伤大雅地?用“小?猪”“小?狗”这样的词汇来骂人。
半晌,梁怀暄看着她漂亮的眼眸,喉结蓦地?滚了滚,骤然松开了手,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下去。”
岑姝错愕地?望着他。
这男人怎么能这样?前一刻还暧昧地?把她圈在怀里?,转眼就冷得像块冰。
简直是个木头!
她立刻从他腿上下来,一把夺回桌上的那杯咖啡,气急败坏地?说:“不喝算了!我自己去渣甸山,才不稀罕你陪!”
她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我说不去了?”
“……?”
岑姝蓦地?回头。
梁怀暄重新?拿起?文件,头也不抬,淡淡道:“坐着等,十分钟。”
“你答应啦?”岑姝变脸比变天还快,重新?展露笑颜,连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
梁怀暄瞥了她一眼,淡淡“嗯”了声。
“太好”了。
“安静等着。”他头也不抬地?打断。
“嘁。”岑姝不满地?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拿着咖啡坐到他的沙发等他。
……算了。
谁让她今天有求于人呢?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岑姝啊岑姝,就凭你这能屈能伸的本?事,迟早把这狗男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以后他绝对对你唯命是从。
岑姝抱着一只Hermés抱枕,联想到这种场面,脸上的笑容就忍不住扩大。
她百无聊赖地?坐着等,刚开始五分钟还尚且乖乖坐着,很快就已经?按捺不住,到处翻翻看看,最后目光落在桌面上放着的一本?财经?杂志上。
杂志封面正是梁怀暄。
这人自恋狂吗?居然把自己的杂志大喇喇摆在桌上。
办公桌后的男人正专注翻阅着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