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卧室内转了两圈,随之,门轻轻被带上。
宋柠心听到关门声,长舒一口气,还没说话,被时北牢牢捂住嘴巴。
呼吸在逼仄的衣柜空间里悄然交错,心跳声异常响亮,近乎撞破耳膜,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屋内的人听到。
他眉宇紧蹙,手掌力道失控,感受到挣扎,方才从博弈的气氛中回神,松开掌心。
他看着宋柠心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指尖贴在她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歪头疑惑。都听到关门声了,为什么不让她出声。这小子是不是伺机打击报复。
时北凝神细辨,单手撑地,半蹲在衣柜与其僵持近乎2分钟。
宋柠心不理解,皱眉、噘嘴、咬牙、翻白眼,眼神追杀。她认定爸爸走了,是时北在折磨她。
裤摆先拖曳的脚步一步,拂动空气,发出几不可闻的气体流动声。
忽然,时北眼神一变。
下一秒,脚步声再次响起。鞋底摩擦地面,沿衣柜边缘的地板落下一串清晰的咯吱声。
方才门锁落下的声音似乎只是个假象那人从未离开过。
落下的心跳猛抛至高空。
宋柠心魂飞魄散,两眼涣散径直栽在时北的肩上。太恐怖了!
宋栾树离开得很快。
从内卧离开的脚步到玄关密码锁响起电子落锁声,是一条没有任何犹豫的直线距离。
时北腿蹲麻,扶着柜门起身,撞得静若墓穴的卧室地动山摇:“操。你爸有毒。”
宋柠心捂住他的嘴,口型问:你干嘛!
这回她不敢动了。
时北拉开柜门,硬撑住一双麻木的腿往床上倒去:“他走了。”
她轻拢过凌乱的发丝,环顾房间,不太相信:“你怎么知道?”
博弈刺激出好胜心。时北懊恼捶床:“宋柠心,我们漏洞百出。”
“怎么说怎么说!”宋柠心趴到枕边,竖起耳朵,“我爸爸发现了我们,是吗?”
这几分钟里最恐怖的并非等待宋栾树进来,并非他假装关门,也并非漫长无声的两分钟。
不是,不是,都不是。最恐怖的是最后一道脚步声!
这脚步声不是从主卧门口,而是从衣柜地缝外传来。宋栾树知道衣柜里有异常,并且一番神走位,无声无息越过三米左右距离,立在衣柜门外。
但他没有进来。
“你怎么确定他知道?”
“我猜的。”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像刚看完一场恐怖电影,宋柠心额角布满虚汗,心脏都不知道跳哪儿去了,“我下次再也不玩捉迷藏了。”
缓过腿麻的劲儿,时北快步往客厅摸寻信息。
打开冰箱,里面原本有他切剩的半根白萝卜以及一把葱花,现在填入四颗苹果,两份食盒,分别是红烧肉和宫保鸡丁。
灶上炖的排骨汤事先被他们端到了洗碗柜下面,没有物证,可空气中弥漫着排骨清香。
当时他们浸在客厅气味中,没能考虑到开窗通风这一步。应该是香味暴露了他们。
时北佯装同情:“不好意思了,班长,你得跟你爸坦白从宽了。”
“没关系。”宋柠心跟着他的脚步到厨房,也意识到假装不在家计划执行得非常草率,捂住耳朵逗时北,“我还可以装傻。”
有道理。“这确实是你擅长的。”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如果你不想见我爸爸妈妈,我可以不说的。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先享受两人世界。”关于见父母,她承受过太多压力,直到现在都有阴影。
涉及结婚,总归是严肃的。用王箭羽的话说,时北现在是屎里淘金,压力不小,她不想再额外施压。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父母在对方看来都不简单。
任清扬的父母是一种恐怖,今日看来,她爸是另一种恐怖。不说一声就来家里,太没边界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