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妈你是问心无愧,”楚玉宸抬手一指捂住腹部正扶着浴缸缓缓起身的小蒋,“那他呢?”

林琅清抿起了嘴唇,是一副想辩但又没得话辩的模样。

小蒋把自己折腾出一屁股鲜血来“拷问”他,他若是到了现在还对小蒋的心思全无知觉,那便不是只有一点点笨,是已经成了白痴。在不放心小蒋和担心这类事重演这两者中挣扎了片刻,林琅清毅然道:

“我之前是不晓得小蒋对我有别的感情。以后,我不会跟他再同床睡觉了,我会另外叫人看住他。”

“那这次呢?就这么算了?”楚玉宸并不肯轻饶。

“那你要怎么办嘛!”

林琅清急了:“你难道真要发一封电报去告诉你爸爸吗?不要这样,玉宸,你懂事一点好不好?实在要说,你等仲凌打胜了回来再说啊!不要这个时候去告诉他、扰乱他的心神。”

楚玉宸皮笑肉不笑地:“严、封的联军近来一直在吃败仗,他们那边垮了,楚云也是独木难支,打胜怕是没有影子。所以说这桩丑事儿,我得替小妈你一直瞒着了?”

林琅清恼死了,抬手又想抓个什么去打他:

“可恶!臭小子!不许诅咒你爸爸失败”他乱抓寻找武器的手被一只微湿而有力的手握住了。

是旁边小蒋终于站直了身子,握着林琅清的手,小蒋往前进了一步,跟楚玉宸视线相对。

林琅清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坚定的声音:

“我有愧,但我只对不起小林老板,我强迫了他,挨他的打,是活该,小林老板力气小,打人不疼,你那一脚,便算是帮他踹的,我不跟你计较。但我对你没有愧,只有仇。你要是再欺负琅清,我不会对你客气。”

“琅清?”

楚玉宸冷笑一声,从他的脸,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你也配”

面上一道杀气横过,楚玉宸毫无征兆地举拳又打!

这次,蒋雪销没有忍让。

浴室里爆发了一场武斗,林琅清因为手跟小蒋是铐在一起的,帮小蒋更方便;再加上目测小蒋的身体更为瘦削许多,出手多是挡住了楚玉宸的攻击,维护着小蒋。

十分钟后,乱斗结束。

浴缸里是没有安电铃的,林琅清全靠扯开嗓子大喊,终是把楼下睡熟的佣人们唤醒了。

药酒在被踹青的肩膀上揉开,药粉洒在胸膛渗着血的擦伤上,楚玉宸皱了皱眉,却是连抽气都没有。

直勾勾盯着眼眶红晕未褪、正端了一大杯水喝着润喉的林琅清,他在佣人面前没喊林琅清小妈,指控道:

“小林老板,你拉偏架。”

蒋雪销明明身手不如他,手腕还被铐住,现在却伤得跟他差不多。

足以说明他打得有多么束手束脚。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大白兔拉了偏架。

林琅清虽然是三人里最嫩最易受伤的,倒是连点油皮都没破。气鼓鼓地一边喝水,一边坐在床上看着二人上药,他的表情让楚玉宸和蒋雪销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一个看见了不听话孽子们的母亲。

只是神情宛如严母,面貌却太过年轻和美丽,还是说严姊更合适。

听着楚玉宸的指控,林琅清走过去,狠狠揪住了他的脸:

“你先动手的,而且是你先气我,他才帮我打你的。我帮他,你还委屈上了?”

他这一揪,楚玉宸脸上疼了,心里却忽然舒服了一点。

楚玉宸反应过来,暗骂:我怎么这么贱?

他攥住林琅清手腕,把娇兔兔的嫩爪子从脸上扯下来,送到一个女仆手里:

“处理一下。”

林琅清和女仆都一愣。女仆很快反应过来,往手腕的擦伤上轻柔地涂抹起药膏。林琅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也有伤。

待涂好了凉凉的药膏,腕上那股细微的痛楚平息,他对楚玉宸的气竟也不知在哪一刻,十分奇异地不知不觉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