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逃不开即将迎接他的同样命运。
那一夜后,少年去了半条命,养了十余日才堪堪活下来。
可他来不及休息,又被安排了无数的客人,他长得水灵,惹人喜欢,惜旧哪比尝新好?
他没有一刻得以喘息,被迫接了十余日客人,日日客满。
夕影再见他时,少年眼底的光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眼尾眉梢都是被驯化出的媚态,再无昔日天真。
只是麻木地活着……
夕影原以为他会后悔那一日的决定,后悔偷了夕影的东西,后悔不信任夕影而将彼此都留在这泥潭之中。
可他没有。
屏风之后,客人离开,他无所谓地吐出浊.液,拽起衣裳随意披在身上,却挡不住那些恶心的痕迹,他撩开帘子,绕过屏风,不无讥诮不无恶毒地笑看夕影。
“今日的我,便是往后的你。”
他逃不掉,夕影也逃不掉。
他们都将腐烂在这深渊泥潭中。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夕影的运气要比他好得多。
在夕影挂牌的那一日,他同样出现在花台一角,被油腻恶心的客人抱在怀里,笑眼看着夕影穿着一套同他一般无二的薄绡,看着夕影像他那日一样,被无数黏腻恶心的目光包裹,看着竞拍的金株一斛又一斛地抛洒在花台上,砸在夕影薄衫上,金株太重了,将那蝉翼般的衣裳勾了丝,扯开豁口,露出细腻如玉的皮肤,那些竞客为之垂涎,被色.欲熏红了眼,一掷千金地投掷金株,要将少年掩埋在红绡金玉中。
锤音一定,金玉悦耳。
少年朝那竞价胜者看去,眉眼笑意愈盛,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悯。
人群中,无数唏嘘与戏谑道不尽。
“是他呀,这小美人被李大少拍下了?”
“呦,那可就惨了,红颜薄命啊。”
“敢问为何如此叹息?”
“嘶,你是不知道这李大少,但凡被他看中的,无论是春楼买下,还是当街强抢,谁能活得过三日啊?大多当晚就被玩断气了。”
少年一边笑,一边听着,双目含泪,半是怜悯半是畅快,直勾勾落在花台上浑身战栗的夕影身上。
抱着少年的男人张开熏臭的嘴,对他说:“怎么?他竞价比你高,你不乐意了?”
少年笑出泪水,忍着恶心吻了下抱着他的男人:“如何不乐意?奴在替他开心呢。”
满目凶恶,相貌奇丑的李大少一步步走上花台,他一把拽住夕影,将那碍事的薄绡扯烂,少年的手臂小腿都露了出来,剩余的布料再扯两下就能剥个精光,花台下的竞客瞪大了眼睛,垂涎欲滴,就算得不到,在少年香消玉殒前一饱眼福也是好的。
花台下的少年却倏然站起来,媚声对李大少说:“这位爷,在这里不好吧?花了大价钱买的,先让他人一饱眼福了,您果真大方。”
李大少一思索,挤眉朝台下的急色饿狼们瞪去。
他将瑟瑟发抖的夕影扛在肩头,就要离去。
夕影彻底慌了,几欲崩溃。
刚刚台下人在说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阿娘是怎么死的,那些可怖的画面一幅幅在脑海中闪现。
那般死去,倒不如自己找个痛快。
夕影胆子那么小,又那么怕疼,这一刻却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头一次鼓起勇气,一把拔下李大少发髻间的金簪,就往自己喉咙里捅。
哐当
喉咙间的皮肤一痛,夕影重重跌在地上,他看见沾着自己血的金簪从李大少眉心穿过,钉在身后的花台木柱上。
李大少轰然倒地。
夕影的视线没了遮挡,红绡漫舞后,他看见一个穿着玄色衣裳,戴着面具的男人朝他走来。
男人扯下飘舞漫天的花台纱幔,披在他身上,红纱裹缠着他的身体,严严实实,还不及反应,在一阵惶恐尖叫声中,他被男人抱在怀里,御风而去。
只听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