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吵着闹着找凤玦要哥哥。

凤玦被他哭的烦了，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去，小兔妖就吓得一滞，哽咽顿休，那双圆润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红彤彤地望着凤玦，眼底是怯，是怕。

狠狠咬着下唇抑制哽咽，可他哭的太伤心了，哭嗝止都止不住。

那双眼，谁望着能真的狠得下心呢？

凤玦忽然明白过来。

为何夕影不愿与小兔妖道别。

这双湿漉漉的，委屈的漂亮眼睛总能望进人心坎里去，叫人心软，不忍吓着他。

凤玦收敛了脸色，放软声音：“住不习惯吗？”

小兔妖摇头。

“那是宗门里的人待你不好？”

小兔妖揪着衣摆，又摇了摇头。

“……”凤玦叹息一声，“我明白了，你还是想回到他身边，对不对？可你该明白的，他为了那个人，根本无暇顾及你，你若……”凤玦思忖了片刻，眼神带着怜悯，落在小兔妖身上，“你若对他有那样的心思，还是趁早放弃吧，他为了那个人能疯成那样，顾不上你，他的心也只装得下那个人，半分位置都不会留给你。”

话说完，小兔妖眼眶更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地上掉，沾着莹珠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凤玦只当自己猜对了他的心思，愈发怜悯。

还在想该怎么让这小家伙死心呢，却见小兔妖忽然抬起眼，婆娑美目直勾勾望着他。

望地人心颤。

“不是的，”小兔妖摇头道，“我很清楚，我又笨又弱，留在哥哥身边就是累赘，帮不上忙，只会添麻烦……”

眼泪止不住，是本能，可他又倔强咬唇，吞咽喉咙，压住哽咽。

本是弱小，却努力在坚强。

漂亮的大眼睛也透出坚毅的光彩。

凤玦心软了，很想说：你不必妄自菲薄，兔子本就天性柔弱，这世上有的人是生来的强者，或是掠夺者，或是守护者，但弱小者的弱小并不代表他就不该存在，他可以被保护的……

小兔妖却坚强地，用他那软糯糯的嗓音说：“我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哥哥就是哥哥，我的喜欢……不是那种，我没有要闹着留他身边当累赘，我只是……只是很担心他，我想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难过，有没有好好休息好好保护自己，我……我真的没有在无理取闹……”

“……”

凤玦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小家伙眼角的泪。

难得温柔道：“好啦，他让你留在我这，不是抛弃你，是想好好保护你，神境台的事，你还记得吧？”

小兔妖愣了一瞬，笃笃点头。

他记得。

坏人设计之下，将他和苍舒镜都置于险地，逼迫夕影做出选择，只能救一个。

夕影救了……他。

尽管当时苍舒镜说自己死不掉，有保命之法，让夕影去救小兔妖，不要管他，可夕影当真就看不出来那是假话吗？

夕影还是救了小兔妖，却失了他的镜。

这是心上创，是夕影的，也是小兔妖的。

小兔妖真的很害怕。

怕夕影一看见他就想起那件事，怕夕影后悔当初的选择，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他。

可夕影没有……

其实，哥哥也很在乎他的对不对？

可他，受之有愧。

“当初会选择救你，已经证明你很重要，他是怕你再度陷入险境，让他无法抉择，你乖乖留在这里，我会好好保护你，什么也不做，有时候也是一种帮助，你要让他放心，对不对？”

凤玦扶他的肩，手指抚他脸上，擦去眼尾的泪，温柔地说：“乖一点。”

“你能……”

小兔妖声音太小，凤玦没听清，又侧耳凑过去。

“什么？”

“你能……”

他想说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哥哥好不好，我可以乖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