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觉得:夕影身体里的灵脉不能弄脏。

但,身体如何,并不会影响灵脉。

鬼晓得他当时怎么骗自己的。

这些记忆都属于苍舒镜,他没说得出口,夕影也不想听。

直到苍舒镜死了,夕影灵核又裂出斑驳的痕,修复灵核的那一半魂魄也从灵核里钻出来,游过夕影心脏,他才看到那些模糊的,碎片的记忆。

沈悬衣说,行刑时,苍舒镜的魂魄就散干净了。

他不像夕影拥有九魂九魄,即便转生为凡人的三魂七魄破碎不堪,也还是重生醒来。

苍舒镜的魂魄彻底消散了,连轮回转世都没了。

夕影睡了几个月,梦中像是将自己的一生又经历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次,是以苍舒镜的视角。

他都知道了。

他知道苍舒镜很早很早就认识他,就一直隐在暗处看着他。

看他在泥淖中挣扎,看他漂泊无依,看他心伤绝望。

他还是恨苍舒镜。

只不过,他不想恨地让沈悬衣担忧,恨地让旁人以为他魔怔,以为他疯了。

他学会了藏。

藏在心底,永不磨灭。

苍舒镜赢了,他真正地做到了永留夕影心中,在那鲜红滚烫的心脏上烙下刻痕。

就像苍舒镜曾冷眼旁观他一样,他也在冷眼看着他,站在他曾经站着的那株榕树上,看着那张深刻骨髓的面容是如何狼狈落魄,是如何任人欺凌。

买下少年的男人并没将他带回去自己享用,而是转手卖给了小倌馆。

如今已是秋末,太阳将落山,空气骤冷。

少年被那男人拖到院旁水井边,一瓢冰冷的井水浇下去,少年冷地发颤。

男人粗鲁地剥掉他的衣服。

“刚刚忘记看身体有没有残缺了,万一有毛病,老子得亏死。”

上半身的衣服被剥了个干净。

好在少年一直木讷乖顺,没有激烈抗拒,便不会讨打。

男人检查完身体,嫌弃地皱眉:“真脏,不刷干净怕是卖不到好价钱。”

趁着小倌馆的嬷娘还没来,男人粗鲁地拎起刷木盆的鬃毛刷,毫不留情地往少年身上招呼。

那么粗糙的东西落在皮肤上,自然会疼,都刷出血痕了,少年也咬着牙,抱着双臂蜷缩着,任人蹂`躏,一声不吭。

直到皮肤上浮现道道红痕,那男人看愣了。

“这么矜贵?啧。”

他没继续像刷牲畜厚皮一样刷少年皮肤。

还指望卖个好价钱呢,可不能弄伤了。

随手扯了竹竿上挂着的一件花里胡哨的薄绡,丢到少年身上。

“你那衣服又破又脏,穿这个!”

少年看不见,不晓得那衣服有多轻浮,浑身冻地哆嗦,只好乖顺地穿在身上。

却不能御寒。

那薄绡太薄了,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几块透明纱绡拼凑成的。

但他看不见,不知道那衣服穿在身上,隐隐透出的皮肤又多引人生`欲。

也不知道自己那张沾着湿发,睫毛缀着水珠的模样有多勾人。

更不晓得,那买他回来的男人在用什么样的眼神打量他。

夕影站在榕树上,高高在上地俯瞰着。

他再熟悉不过那种眼神,与那些望着春楼姑娘,望着阿娘,甚至是曾黏在他身上的眼神,别无二致。

夕影心底有一瞬的痛快。

他觉得自己很卑劣,却又生出隐秘的快感。

苍舒镜,你曾亲眼瞧见我尝过的痛苦,如今,你也要被我亲眼看着,品尝一遍。

甚至,比我曾经历的还要令人作呕。

夕影就高高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男人一步步朝少年走去。

起先,少年并未反应过来,直到男人的笑声愈发狎昵古怪,那只粗粝的手碰到他衣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