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双眸盯着容蓁的背影,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自古帝后出巡,都是阵仗极大的。不说浩浩荡荡的随行侍卫,就是整幅依仗,加起来也要数百人之多。容蓁归心似箭,一再传令下去要求精简,可再是轻车简从,也还是带了一群长长的尾巴。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出了宫门,磨磨蹭蹭半天,凤驾才到了容府门前。
容玉山和容平章穿着朝服,早早站在门口恭候。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门一响,容家几百口人,连主子带下人齐刷刷的跪下。
透过门帘,瞧着父亲几日未见苍老下去的容貌,明知这是必行的规矩,容蓁心中还是很不好受,压着气性立即道:“免礼,平身。”
进了容府大门,随即将随侍的宫人及府中下人统统撵了个干净,“许久未见亲人,本宫欲与父亲、兄长们说些体己话,宫里跟着出来的在府门等候即可,其他府中下人各自做自己的事去罢。”
待乌压压的人群离去,容蓁颤抖着开口道:“父亲,大哥,二哥他……”
“哎!”容玉山心中思潮起伏,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道,“去瞧瞧你二哥吧!”
瞧着父亲如此神情,容蓁担忧之色映在眸底。低头无言随着父亲与大哥一路疾行,穿过抄手游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来到东侧容云洲的院子。还未进院门,飞过院墙的一股浓重药味便扑鼻而来。
容蓁的心猛地一沉。她加快脚步,小跑着进了屋。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闷气息。容蓁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容云洲。
见二哥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双腿自膝下由厚厚的绷带缠起,外有木板固定,胸膛起伏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呼吸。
曾经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人,竟成了这副模样。容蓁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踉跄着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容云洲手,又在最后一刻停下。怕惊扰了他,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二哥……”容蓁的声音哽咽,几乎听不见。
容玉山站在一旁,看着女儿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绞痛。他沉声道:“云洲的伤势很重,太医说……”
他顿了顿,不忍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