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回首看向父亲,眼底按压下炽烈的恨意,执拗地问道:“父亲,太医怎么说?”
容玉山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开口道:“太医说,云洲的腿伤恐怕难以痊愈……怕是再也无法上战场了。”
容蓁听闻,瞳孔骤然收缩。再也无法上战场……这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无异于判了死刑。
容蓁的脑海中浮现出楚绍那张虚伪的笑脸,及他口中冠冕堂皇的“戴罪之身”。
一股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喷发般,瞬间席卷了全身。她紧咬着牙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楚绍!容蓁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她再一次,对楚绍起了杀心。
第65章 虎符难道只凭他姓容,就可以置王法军……
弑君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滋长,如同野草般蔓延开,再也无法遏制。
容玉山察觉到女儿身上散发出的森冷杀意,心中一惊。他上前一步,握住容蓁的手,沉声道:“蓁儿,冷静!”
容蓁的手冰冷刺骨,她看着容玉山,眼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父亲,二哥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古语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容家不求富贵,不求权势,所求无非楚燕国泰民安,朝中风平浪静。
虽不喜龙椅上的这位,依然鞠躬尽瘁为他稳住江山,而
他的回报,竟是迫不及待的卸磨杀驴!
容蓁目光凝在自家二哥包裹的厚厚的双腿上,要不是怕连累了父亲和两位哥哥……
“父亲,接下来如何打算?”
容蓁将视线移至容玉山的身上:“皇上明目张胆的动手,怕是打算跟我们容氏撕破脸了。”
“如今皇上羽翼渐丰,左相又笼络了不少朝臣,咱们不宜直面锋芒。暂且韬光养晦,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吧!”容玉山沉沉叹了口气,目光黯然道。
若是从前,容蓁哪忍得下这口气。人家都踩到头上了,还忍什么忍?!
可自打入宫,她才明白,父亲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整个容氏,算上旁支族人,怕不得有上千人口。
千余条人命皆系在一条绳上,可不是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
容蓁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振翅欲飞的蝶。
“女儿明白。”她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似顺从,实则暗藏锋芒。
容玉山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蓁儿,你受委屈了。”
容蓁轻轻摇头。 “为了父亲和兄长,为了容氏,女儿什么都愿意做。”
“时候不早了,你需早些回宫了。”容玉山心中不舍,开口提醒道。
容蓁点头,明白父亲话里深意。出来久了,待的时间越长,越会引旁人特别是楚绍的关注。
“有我和你兄长,你只需保重自身就好,谨记!”望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容玉山何曾愿意女儿匆匆来,匆匆的走。可如今容氏前路艰难,身为皇后,更不能再让人挑出错来。
“晓得了。”容蓁万般不舍,还是听从父亲的意思,由容玉山与容平章二人领着出了东院。
“大哥,今儿我带来的药,记得给二哥用了。那药中有罕见的天山雪莲,补养元气最是适宜。”
“还有你跟父亲的,一人一瓶,记得每天都要服!”人到门口,容蓁犹不放心,回过头来殷殷叮嘱道。
“记得了。不大个小人,如今怎变得这样唠叨!”容平章心中微酸,嘴上佯装不满。
“二哥如今保住了性命,那位必定放心不下。想必会派人盯守,大哥还需早做准备!”容蓁连忙叮嘱容平章。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天要黑了。”容平章目光微暖,亲手打起帘子,将小妹送出门,看着她上了凤辇。
“大哥,记得让二哥多晒太阳,有助于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