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好像他真的在认真思考那个问题,只是不得结果。

但无论如何,他方才那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也还是让人气恼。

“什么飞走不飞走,我背上又没有长翅膀,我是察觉你跟着我了,方才也瞧见你鞋上的泥了,还有你昨夜……但我为何一定要拆穿你,我不想说,我懒得理你,不行吗!”

萧嵘脸色一变,沉色散去,只留几分慌乱:“小锦,别不理我。”

司锦垂眸,看见自己被勾住的小指,突然觉得想明白之后,萧嵘那点扭曲的心思便一点也不难猜了。

她外出并非逃跑,他跟在身后阴悄悄的,想着挺吓人,实际上他连现身都不敢。

她甚至猜想,她回头朝山道上看去的那一眼,不知叫那躲在暗处的身影怎一瞬慌张。

一切还不曾浮出水面时,萧嵘精心打造着这个鸟笼。

他可以将虚假的美好化作蒙在她视线前的薄纱,极尽温柔地呵护着她,让她看不到笼门是否上锁,也让她沉迷笼中的安逸,生不出想要逃离的心思。

可当一切都被完全显露出来后,封闭的围栏,明摆在眼前的门锁,一切清晰可见,近在眼前,无一不让身处笼中的司锦紧张害怕地冲撞牢笼,本能地想要从禁锢中逃脱出去。

她越是挣扎,萧嵘就越是不安。

即使笼门仍旧紧锁着,不会有任何被撬开的可能,他还是不安到夜不能寐,神经紧绷着,无时无刻不紧盯着这只笼,更想方设法要将牢笼铸造得更紧固一些。

即使试图破笼的小鸟已经疲惫了,甚至懒得冲撞了,即使她最初就只是想踏出笼门看一看,瞧瞧外面是片怎样的天地,待到入夜自会回笼安睡。

可他似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也或许不是他想不明白,而是本能地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司锦又看了他半晌后,便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萧嵘面上顿时更慌,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她生厌了。

却闻司锦突然道:“今晨你问我的那个问题,现在要不要听我告诉你答案?”

萧嵘欲要起身的动作顿在原地,慌乱的神色来不及散去,也凝在面上。

他或许花了一瞬思绪才反应过来司锦所说的是哪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无疑带着另一份意思。

他目光紧盯着她,在片刻僵硬后还是站起了身来。

萧嵘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站不过一瞬就俯下身来,像是要坐上床榻,却又没有。

他低着头,凑近在司锦脖颈边,垂下的视线从她发丝里看见了她颈后浅淡得快要消失不见的红痕。

连这个,也被她知道了吗?

萧嵘喉结滚了滚,开口声音更轻:“我若学会了,你就会喜欢上我了吗……”

后半句已然轻到几乎无声,像是怕说得大声叫人听见了,便会还未实施,就被宣判其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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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萧嵘居然病了。

司锦登山出了汗受了凉,且还折腾得自己腰酸背痛腿也疼。

但她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有过按摩放松的身体只留有一点不适,并未影响任何。

反倒是跟踪她的男人,卧床不起,高热不退,惨白着一张脸,好似连呼吸都费劲。

“咳咳……小锦,你别在这……”萧嵘声音很虚弱,喉间止不住一阵咳嗽后,忍着不适也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了。

司锦斜了他一眼,没理他。

转而询问府医:“刘大夫,他情况如何?”

“回夫人,大人这是染了风寒,病来如山倒,病症不重,但身子自是虚弱下来了,眼下先让大人服药退下高热,精神便能逐渐好上一些。”

司锦微微颔首,示意府医前去开具药方。

她转头又看了萧嵘一眼,想不通好端端的,他怎就突然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