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他一个眼神看过去,随即扯起个似嘲似笑的弧度,“还是说如今对你有用了,你暂且要回去,等物尽其用,没有价值后再把他无情丢开?”

一时之间,男人说的是他还是林瑶的遗物,之南竟分不清了。

打火机在手里溜了圈,连胜点了根烟,再靠回沙发上。

“林之南,十四岁那年你想我能保护你,于是天真浪漫对我卖乖;十八岁那年你想我能帮你还债干是答应陪我一辈子。

连胜慢慢呼出一口,问,“这次你又打算付出什么?”

之南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来之前她便想到这些,声里一如既往的平静。

彼时寥寥烟雾往上投笼,罩在男人那张硬朗非常的脸上,他直勾勾看着她,像是只潜伏在暗处的狼。

他说:“过来吻我。”

之南眠紧嘴唇看他。

“怎么,不愿意?”

寥寥烟雾挡住男人的眉眼,看不太清,却遮不住那股蠢蠢欲动。

只犹豫数秒,之南便毫不停顿地走向他。

之前的每次心机都只关乎她自己,成功一跃而上。失败不过原地踏步,没什么紧要。而这次,却是关乎林瑶被埋没的一生。

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男人心尖上,他望着她,眼眸渐深。

她蹲在他膝盖边上,男人的后背也随之离开了沙发,像是老虎捕捉猎物要一跃而起的姿势,只盯着脚边的少女。

之南手勾在他肩膀上,慢慢靠近,两双漆黑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对方。

灯光随着楼下舞台的摇滚乐任意扫射,落在少女莹白似玉的脸蛋上,从额头到下巴,细嫩鼻尖到微张的红唇,每一处都像是在连胜的心尖上偏偏起舞。

似有一阵电流从男人心底穿梭而过,最终停留在了她指尖触碰的肌肤。

轻轻一碰,要燃起火来。

他眼神太黑太热,喉结还在往下滚,烫得之南踌躇不前,于是只得伸出只手蒙住他的眼神。慢慢凑近。

幽暗中,似有股清香摇曳飘荡,源源不断窜入连胜鼻尖,他喉结已滚了不止一下。

那股温热越来越近,待吻落在他纯上的前刻,连胜却侧过头。

“算了。”

不待之南反应,连胜已起身往门边走,大手同时压下门把,回头看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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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带她去的,是和酒吧相隔不过数里的小区。不知是他租的还是购置,房子出其意料的整洁,完全不像是男人住的地方。

刚进门,之南便注意到一样格格不入的东西,客厅靠墙那侧竟放着架钢琴。

电视墙的吊灯也不是一般家庭会选的简约式从墙里凿出来几块,亮着五颜六色的灯。

而阳台边上,是时刻会摇来晃去的躺椅,开得鲜艳的玫瑰正一盆盆立在栏杆上。

十四岁那年。

彼时天蓝水清,阳光在嫩苗横行的田坎里悠悠荡荡,风吹过来有股自然的麦子清香。

小之南坐山坡上,和边上不过十九的连胜虚与委蛇。

“我不想留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让我不开心。”

连胜赶走欺辱她的流氓,为求保护伞,这时的之南一反常态愿意分些笑容给他,只是每一次都是算计好的。

“我想有个自己的家,不要太大,够住温暖就行。而且客厅的灯要与众不同,那种光即使我遥遥相望也知道那栋那户是我住的地方。”

说着说着她开始向往,望着远方真情流露,

“要是有架钢琴就好了,阳台边上再有个躺椅下班回来后只在上面躺躺便疲惫尽消,对了!’

小之南扭头对连胜笑,“我还要在阳台种满大片玫瑰花,春夏秋冬都能绽放的那种,哪怕凋谢了,我也要把他们做成干花,用来当书签。”

她说完便扭头,神往却也惆怅。

她在看天外,连胜却在看她。

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