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了。姨娘们也顾不上要是颜老爷去了她们自己该如何反正她们是给颜家生过孩子的,虽然是女儿,可等她们百年之后,颜家也得负责她们的后事就一窝蜂的来找颜九龄诉苦,话里话外都是求他好好整治那个败坏门风的新太太,给自家姐妹做主,搞得颜九龄一个头两个大,索性房门紧锁,谁来也不见了,这才落得几天安生。
忠伯见此也是无奈,但是看颜九龄虽说不再理会后院之事,但是谈及王惠生时到底也有三分不满之色,便忍不住私下提醒几句:“少爷,您别总是听姨娘们搬弄口舌。太太再有不是,那也是老爷自个儿选的人,您身为人子,怎好插手父辈的房中之事?这要再传出去,外头不知道又该怎么胡乱揣测呢。”
颜九龄这会儿正看账本看得心烦,又听忠伯提那个他最看不上眼的“太太”,言语间也多了几分不耐:“什么太太?忠伯,父亲糊涂,您也跟着他胡闹?什么下九流的玩意儿,也配称我颜家的太太!”
“少爷您……哎,毕竟是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怎么说都是明媒正娶,年前还特意要开宗庙给上族谱……”
“好了!”颜九龄烦躁地挥挥手,“别的不说,怎么能让一个男人入颜家的门?后院还有一帮子姨娘小姐,这会儿就不怕瓜田李下旁人说三道四了?他又不能生,等日后父亲去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还跟一窝女眷待在一处吧?真是的,越来越糊涂了!”
颜九龄自己觉得自己说的在理,心中愤慨简直要喷涌而出,恨不得把缠绵病榻久久不能起身的父亲彻底摇醒才好,却没注意忠伯在听完他的话后,面色随即变得古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大少爷,这话本是不该跟您说的,可是我怕您一直想不开,跟老爷再起什么龃龉,只好斗胆一提了。”
“什么?”
“太太他……是算不得正经的男子的。”
颜九龄一时怔愣了一下,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下意识又重复了一遍:“什么……?”
“太太……咳,是个双身……您恐怕没听说过,当初我跟老爷初闻也惊呆了,就是,呃,虽是男子,可下面也有女子的那个……咳咳咳……”忠伯也是岁数一大把了,半辈子到头都没娶个老婆,又是个再正派不过的人,说起这种露骨的话臊得老脸通红,呛咳得自己十分狼狈,“年前上族谱那事,还是、还是因为太太怀了胎,特地找西洋医生看过了,人家说是很可能是男胎……”
“不过,说来也可惜得很。太太这胎怀得不稳,才两三个月,就因为跟四姨娘争吵,被推搡了一把,一跤跌到了青石板上,当天下午胎儿就流掉了,四姨娘也被老爷罚去跪祠堂,给殁了的小少爷抄经祈福,没几天也跟着病故了……”
颜九龄呆呆地听着,神情由愤慨逐渐转为惊愕,到后来,甚至都有些茫然了。脑瓜子嗡嗡地响,吵得他头晕眼花,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即使他生得再漂亮精致,那模样看上去也免不了带了几分蠢相,看得忠伯心有不忍,刚想再出言安慰他几句,忽然听见守门的小丫头脆生生喊道:“太太来啦!”
王惠生原本是不想来的。
他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看习惯了眉高眼低,内心对他人的喜恶也极为敏感。自第一回见面以来,他就知道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不喜欢自己,虽然对方可能因为自身教养不错的缘故,尽力隐藏过了,可是那股子有意无意透露出来的轻蔑之意是骗不了人的,每每都看得他险些绷不住笑脸了。
当然啦,他并不是对颜九龄的轻视感到伤心又不是独他一个看不起他,这颜家上上下下百八十口人,除了那个被自己迷得昏头转向的老头子,还有谁是打心眼儿里愿意高看他一眼的呢?他是最末等的戏子出身,又生了那么副古怪的身子,他们背地里议论他的那些话,那么坏、那么刻薄,他早些时候还会觉得委屈,不依不饶地缠着颜老爷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现在若不是太过分,也就全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了。
他是没必要讨好这个家的所有人的,他只要把颜老爷整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