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不想当坐在?台下的观众,我想登台,成为演员,”嘉波眼睛眨眨,“还是最耀眼的那种。”
一名令使骤然宣布要?退出,这?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黑天鹅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这?么?突然。”
用足尖踢走一块不规则的小?石子,然后是下一块,直到?周围一片区域都变得干净。他的举动充满了幼稚气?,一点都不成熟,但?黑天鹅知道?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他的行为充满了黑天鹅无法解开的谜题,记忆塑造人性,而人性注定偏颇。她张了张嘴,想要?劝阻嘉波,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曾了解过他。
她不知道?嘉波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的记忆塑造出记忆的令使,她也不知道?嘉波在?流光忆庭经历过什么?,所有的故事都是道?听途说,从未真正参与过。
到?头来,她只能艰难地说:“你没有肉//体?……”
成为忆者就意味着放弃了原本?的形体?,记忆是冻结,暂停和片刻须臾,从命途中汲取的力量足以让忆者没有肉//体?也能活动。
但?是嘉波不一样。
如果放弃了记忆命途,他要?怎么?活下去,他的灵魂无处安放。
“没关系,这?是我的选择,不要?阻止我。”嘉波说。
这?本?来就是一场通知,而非商量。
“我的意志已经动摇,我的决心已经更改,我能感觉到?命途正在?排斥我,”唯一的忧虑是他不知道?那个存在?于过去的嘉波是不是随身携带了什么?一旦恢复记忆就会?爆炸的危险物品,但?宇宙茫茫,这?也不算问题。
嘉波一蹦一跳,立在?了黑天鹅面前?,挥了挥手他在?告别。
“我会?去找一个无人的边缘星球,慢慢地将记忆的部分从我体?内剥离,不用问我星球的名字,不要?再联系,最好?也不要?追杀我呀,说不定我自己就静悄悄地死掉了。”
嘉波伸出手,黑天鹅有一头柔顺的紫色长发,落在?肩头。他想拍拍黑天鹅的肩膀,指尖却穿过了一抹飘渺的幻影。
状若无事地将手收回。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黑天鹅问。
重重的幻影一幕幕在?眼前?浮现,第一次见面不算友好?的嘉波,领路人口中的嘉波,还有她匆匆几?面还不算熟稔的嘉波。她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说的悲伤,像是看见一条不可跨越的天堑,眼前?的人就站在?鸿沟前?,再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为什么?呢?”
“啊。”
嘉波站在?房屋前?,他的眼睛是今夜唯一的星光,在?新年伊始,夜晚如同野兽将这?一幕吞噬,低垂的新草,烂在?泥土里未能发芽的种子,还有更遥远的风、废墟和未清理干净的尸体?。仍谁都是渺小?的尘埃。
现在?尘埃回答:“大概是,我的自我如此强烈吧。”
。
人,命如草芥。
嘉波靠在?剩下一半的窗棂,仔细一看竟然是飘浮着的,他仰视着,俯瞰着这?片虫子肆虐过的土地,动了动手里由忆质凝结成的笔,在?空气?中画出一双少女麻木而又绝望的眼睛。
画作烟雾一样飘在?半空,而后被?嘉波挥手打散,转而在?光锥留下一行文字。
“巴德拉主星,东大陆某村庄,虫群清理完毕。”
然后再用忆质复刻村庄残存的废墟,将其纳入光锥内部,一砖一瓦,还有黑色的泥土和腐朽残破的肢体?,都事无巨细地刻画在?这?张即将送往忆庭的光锥里。
彼时仙舟支援已至,虫群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等待逐一击破,这?场战争的胜利板上钉钉,忙碌的工作将忆者淹没。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嘉波才有空分心想些有的没的。
他想领路人还有一众忆者其实都拿他当未成年看,想黑天鹅这?个最新上任的忆者好?像也是这?么?想的,打着新员工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