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万国慈悲的母愿赐予我怜悯。”

“若万国慈悲的母愿垂怜我痛苦。”

房间里没有开灯, 祷告的声音来源不止一个,轻声低语泛起一圈圈涟漪,杂糅着喘息和隐隐的啜泣, 好像这是一场必须得忍受的剧痛。

突然一阵敲门声。

屋内的祷告乍然而止,雪月夫人强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有孕而虚浮无力, 下腹的凸起大得惊人,衬得她的身形更加瘦小。

她就像一只被惊醒,而又猝然无力的小鸟。

门开了一条小缝,从中可窥见敲门的是一位戴着帽子的削瘦中年男性, 看不清上半张脸,下半张也?很陌生。

“你好,”她很戒备,声音仿佛脆弱到一碰就碎, “您是?”

门外的男人摘下了帽子:“请问你认识乌淮吗?”

乌淮。

雪月呼吸一滞, 她当然认识乌淮, 船上唯一的造翼者, 同时也?是将她绑走的那位,不是她的丈夫, 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生理学父亲。

她不恨他,也?不厌恶,因为?他们有共同的信仰。

出于防范,即使听见了熟悉的名字,雪月也?没有卸下防盗链:“乌淮叫你来做什么?”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 ”男人说,“我叫西塞尔·西姆斯,是一名黑市商人, 听闻造翼者和代表毁灭的耶佩拉兄弟会关系不睦,您又身怀有孕,所以委托我代为?出面,与耶佩拉兄弟会进行交易。”

雪月眨眼的动?作极其缓慢,疲惫到思维都出现了迟钝的现象,只留下了潜意识里的小心?与谨慎。

她接连哦了两声,房门还是没有开,而是说:“乌淮……他还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