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日大厨不在，午后也有其他人忙完了手里的活儿，过来帮忙。

厨房里的越来越多，效率也自然有所提高，天还没黑，几桌菜肴就已经大功告成。

等饺子一熟，便可开席。

程玉臻把煮饺子的活儿揽到了自己身上，在其他人把菜端去大堂时，从锅里捞出来一个，吹凉后，让墨隐试吃，“来，看熟没熟，这肉馅可是用了我娘的独家秘方，外头是吃不到的。”

墨隐每日与程玉臻同吃同住，也习惯了人族的食物，他张嘴吃下一半，品尝后点了点头，“七分熟，还需再煮片刻。”

程玉臻把另一半饺子送进了自己嘴里，又往锅里倒入少量凉水，用锅勺继续推动漂浮的饺子。刚提到了母亲，就顺口说起了自己爹娘的事。

“你可能不知道，我娘其实只在外人面前端庄，她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陆家以前是开面馆的，在整个禹州都很有名，我爹经常点名要吃她做的水饺，同样的馅料，换个人做他都能吃出不同，一来二去他们就认识了。”

“可我爹再喜欢也没什么用，我祖父看不起陆家，还在背地里设法打压，当初我爹为了娶她，也是从十几岁熬成了一家之主。”

“这一点，我倒跟他挺像。”

说完，程玉臻以为墨隐会点评几句他爹娘的不易，可对方却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最后一句似乎不妥，就像在吐苦水，逼对方回应他的感情。

他正想说自己没那个意思，这时，几个丫鬟回到厨房端菜，还顺带给他捎了句话，“少爷，这里先交给墨大夫吧，老爷让你去祠堂烧香祭祖。”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锅勺交给墨隐，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我去祠堂了，你一个人可不许偷吃哦，晚上我有话跟你说。”

雪中夜话，墨隐的过去

冬日天色暗得较早。

开席后，由于事先和墨隐有过约定，无论酒桌上的人对寿星有多热情，程玉臻都把控着酒量，没有喝醉。

一一回敬完众人，他就假装不胜酒力，让墨隐搀着自己回房。

不知何时路面上又有了积雪，二人脚印一深一浅，走出前院，程玉臻就直起了身子，说道：“放心，我没醉。”

墨隐不放心，手从肩膀换到了腰身，依旧扶着他。

刚才在酒桌上，程玉臻就注意到了，有人敬酒，墨隐表面回应，却心不在焉，在想别的事情。

至于想些什么，也不难猜，无非是在纠结该如何处理二人当下的感情。

但事实上，根本无需纠结。

程玉臻之前是幻想过打破世俗，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但那都是自私的想法。自打今年北上，见过阿辞与王福安的结局后，他就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是人妖殊途。

他不愿墨隐面对他垂垂老矣。

不愿墨隐等他的来世。

更怕下一世的自己会对墨隐不好，最终酿成惨剧。

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该放手时，一定会放手。

这些话，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墨隐，如今也是时候把话讲明了。

走了一段，程玉臻才开口：“墨隐，感觉今日过得如何？”

墨隐如实道：“偶尔热闹也未尝不可。”

“会习惯的。”程玉臻展颜笑道，“等你以后回了山里，若想热闹，就来我家，我随时欢迎。”

这话没有说得太直白，但足矣让墨隐洞悉他内心的想法。

墨隐停住脚步，揽腰的手下意识收力，仿佛是怕人突然消失，想要抓紧。静默许久，才道：“我知道了。”

夜里冷风拂着二人的面颊，一时无话，气氛几乎降到了冰点。

程玉臻怕墨隐误会他并非长情之人，又说：“若我会法术就好了，以后想见你，就能马上去见。”

说着，他突然面向墨隐，“要不你看看我有没有修炼的根骨？”

墨隐的面色如春雪消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