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不放心程玉臻轻信他人,决定隐于暗处,蹲守一晚。

若墨隐有任何可疑之举,他就当场擒获,将此人赶出程家。

然而,墨隐早已察觉身后跟着条尾巴,但他毫不在意,一路都在想着程玉臻在大厅里说过的话。

程玉臻说自己身患隐疾,可据他观察,程玉臻除了缺乏锻炼,身体还算健康。

也就是说,这小子撒了个弥天大谎,骗了所有人。

庭里的桃花已凋零大半,正冒着枝芽,走到一颗桃树下时,墨隐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何诓骗父母说自己身患隐疾?”

程玉臻似乎早料到墨隐会问,但这件事他也实属无奈。

自他十四岁起,家里就想给他定一门亲事,早早延续香火。

但他心有所属,又怎会另娶她人?当时他仗着年纪小,可以表现得顽劣些,让父母认为可以再等等。

可随着年岁渐长,父母不断施压,普通的法子已经不管用了,他就只能再想些野路子来应付。

比如,经常出入青楼,为花魁一掷千金,装成一个纨绔子弟。

但事实上,这都是他与花魁窜通好的,给花魁抬完身价,对方又会把银子还给他,这样能劝退不少名门闺秀。

但就算如此,也架不住程家家大业大,能物色到不在乎名声的姑娘。

再后来,他干脆就说,自己在青楼玩坏了身体,对房事已经力不从心。并向父母保证,今后他一定会洗心革面,养好身体,重新做人!

这消息一传出去,果然,比任何借口都管用,从此他就只需买通给自己瞧病的大夫,安安心心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了。

程玉臻做事向来追求回报,他可不想当一个默默付出的傻瓜。既然墨隐问了,那他就说,还要添油加醋改编一些细节,生怕对方不够感动。

然而,墨隐却听得心烦意乱,最后皱起了眉。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程玉臻疯了,但没想到是从小就疯,还疯得彻底。

程玉臻见其还没被感动,立马又想到了下一招。

他单相思这些年,留下的痕迹可不少,于是他将墨隐安置在了自己的秘密宝库。

将人送进屋,就刻意离开。

墨隐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

他以为看不到程玉臻,杂乱的心绪就能平复下来,可当他走到里间,看清这间房的布置时,心情却变得更复杂了。

这里像是一间书房,墙上挂满字画,但所有的画都只画了同一个人,那便是他。

最显眼的一幅,是少年摘桃从树上摔落,被一名黑衣男子接住的场景。

那是他与程玉臻的初遇。

除了字画,还有木雕、泥塑、铜像,也都是他的模样。

摆满了整间屋子,多到令人窒息。

墨隐实在不懂,这些年,他与程玉臻只见过几面,程玉臻为何会对他如此执着?

想了许久。

他也只能想到,凡人皆好美色,或许是因为他这张好看的皮囊……

这时,房里的书柜突然动了,慢慢的,从墙角挪到了一旁。

柜子后是一条通道,不一会儿,程玉臻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捧着一套衣物,来到墨隐面前,用外套在墨隐身上比划,一边歉声说道:“蛇仙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房间来不及收拾,不如你今晚过去与我同住,明早我就让阿顺收拾这里,把没用的东西全都搬走……”

墨隐目光复杂地看着程玉臻,随后,视线又落在了他手中的衣物上。

衣服是他习惯的黑色,就连尺码也正好合身。如果这时他还没意识到,这是程玉臻为了迎接他精心布下的“陷阱”,那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程玉臻被看得很不自在,有种心思被洞穿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拉着墨隐去他那边沐浴更衣,洗去风尘。

程玉臻的主屋十分豪华,浴间设有人造温泉,只需拉下铃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