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尽力让自己不?要表现得过于狼狈, 背后一下?一下?安抚性的拍打, 以?及耳边柔软的亲吻, 让他紧绷的身体一点放松下?来。
程在野稍稍往后撤了一点, 低着头说:“让我看?看?眼睛肿了没?”
姜守言没让, 揪着他的衣服贴得更紧了一点。
他的情绪要比之前缓和许多, 只是肩膀还在轻微发着抖。
程在野埋头在他颈间很轻地?吻了一下?:“姜守言, 我看?看?,好?不?好??”
姜守言眼睛埋在他肩膀上?, 声音闷闷地?:“丑。”
“我也丑,”程在野说, “我这几天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
他又用下?巴在他颈窝轻轻蹭了蹭, 开口问:“扎么?”
姜守言点头:“扎。”
程在野:“那你嫌弃我吗?”
姜守言哑声说:“不?嫌弃。”
“你骗人, ”程在野摸着他的头发, “你都?没好?好?看?我。”
姜守言没吭声, 在他肩膀上?埋了会儿?,才小声说:“流鼻涕了。”
程在野笑了一下?:“我去?给你拿纸?”
姜守言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低着头。
他头发长了不?少,一直没有?去?剪,垂着脑袋的时候, 挡了大半张脸。
程在野抽了两张纸转身,姜守言站在原地?没动,被昏黄的院灯一照,说不?出来的单薄和脆弱。
他瘦了很多,程在野无声地?吸了口气,压下?涌到喉口的酸涩,抱在怀里咯得心疼。
但他什么都?没问,没问他最近过的好?不?好?,为什么瘦了这么多。
这些回忆性的句子就像一把磨钝了的刀,每往回看?一次,都?往身上?扎一次,虽然破不?开皮囊,但还是会痛,会让人觉得委屈和心酸。
程在野把纸递到了姜守言面前,食指撩开了一点他的头发。
姜守言想躲开,犹豫了一下?又没动,程在野就用拇指擦掉了还挂在他眼尾的泪水。
烫的,烫得他手指不?明显地?颤了一下?。
程在野问他:“饿了没?”
姜守言睡了三个多小时,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吃晚饭的时候。
姜守言捏着手里的纸团,刚想摇头说他没胃口,又意识到程在野肯定也还没吃东西,转而点了点头。
程在野捏开他的手指,把纸团拿到自己手里,说:“那我点一点东西?我看?桌子上?有?送餐菜单。”
姜守言说好?。
程在野坐在桌边看?菜单的时候,姜守言就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看?着玻璃窗外?的小院发呆。
他独自缓了会儿?情绪,脑子像是分成了两半,一半麻木平静,一半又觉得自己哭得很丢人。
他最近总是这样,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人,一边觉得没必要,一边又觉得出不?来。
但现在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不?敢相信远在几千公里外?的人,就这么跨越了十五个时区,和他坐在同一片夜色里。
姜守言后知后觉他好?像忘了问程在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想起?了说去?找树枝做装饰物的祁舟直到现在都?没出现过。
姜守言缓慢地?眨了眨眼,是祁舟告诉程在野的吗?程在野怎么会认识祁舟?还是他其实还在做梦?
姜守言脑子乱糟糟的,好?像关了一百个小人在里面争吵,他想伸手揪自己的头发,刚抬起?来一点,就被握住了。
“我们去?桌子边坐吗?”程在野坐在他旁边,拇指在他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
姜守言怔怔扭过头,看?着程在野,脑子忽然安静了下?来。
姜守言没开灯,程在野也没开,房间里只开了桌上?那盏小台灯,灯光幽暗,照不?亮这个角落。
但院子里的灯火明亮,映着雪景落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