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他抬头望了四周哭成一片的丫鬟婆子,双手向两边一放,又重重磕了个头。

“好,你们都给我看着。”

她高高举起鞭子,重重往下一挥,这一击似乎是倾足了气力,带起的风像刀,直挺挺地向下一刺,挑破了他的尚未结痂皮肉,绽出其中无数朵血花。

一鞭而至,敌过千刀万刃。

李姒初赶到的时候瞧见的,便是那黑衣黑发的少年单膝跪在地上,他满眼的不服,任由鞭子在他身上肆虐,鞭子刺穿了他薄薄的衣衫,少年的头颅却依旧高昂。

她恍惚间想起,在那一场不知所谓的梦中,他也是如这一般地站在血雨腥风之中,身后是千军万马,前路是悬崖绝壁,他不可回头,亦不愿回头,手握一把重剑,当有人逼紧时,便重重挥下。

那一日,少年依旧英气勃发,身上的血印红的迫人,乌云压顶,他站立在咒骂喧闹之中依然站的笔挺

如一把快刀。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元宵节快乐!

码完之后才想起来手边还有一碗汤圆没吃,呜呜

第29章 、上药

“嘶,疼疼疼,你要死啊你。”

白季梓趴在床上,双手紧紧地缠着被子,脸上脖子上全是汗水,疼的嗷嗷直叫。

那叫阿方的小厮属实不会照顾人,方才上药的时候下手又快又狠,这一巴掌下去险些要了他半条命。好不容易挨过上药了吧,这包扎下手也重的不行,真是生怕不把自家主子勒死,好方便他另寻高明。

“少爷,您没事吧。”阿方满头是汗,他一个粗人,平日里在院子里砍砍柴烧烧水,替少爷拿些东西还好,哪做过这些精细活。少爷也真是奇怪,赶跑了所有的丫鬟,就剩他个大老爷们,逼着他给自己上药。这,这他哪会啊,少爷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你是想杀了我是不是!”

白季梓一把拍开了他的手,白着一张脸瞪他:“你出去,我自己来。”

“这。”小厮看了看少爷身上缠的七零八落的带子,又想了想少爷那急躁而笨拙的性子,最后还是贴心地建议道:“少爷,您要不再把春红她们叫回来吧,她们虽是夫人身边的人,但到底也是您院里的丫鬟啊,您瞧瞧我,我就一大老粗,我哪会照顾人。”

白季梓嗤了一声,好巧不巧地与站在窗外的李姒初对上的目光,他心中一喜,乐道:“你走吧,我用不着你了。”

小厮这边仍在和小药瓶作斗争,不明白少爷为何突然赶他走,一时间担心少爷自个儿会做了傻事,赶忙劝道:“少爷,万万不可啊,您这要是伤情加重了怎办。”

“废话那么多,要走赶紧走!”他这一脚下去可毫不含糊,直把阿方踹了个踉跄。他委委屈屈地离开了屋子,临到门口还想回头瞧一眼,但这一眼却啥也没瞧中,还险些被一小药瓶砸了个脑瓜蹦。

“滚!”

阿方连滚带爬地逃离了房间,满室又回归了寂静。

李姒初默默从门外走来,贴着他坐下。

讲道理,那叫阿方的小厮着实不会照顾人,就白季梓这么一动,他身上的绷带又扯开了不少,白净的布条滑过结实的小腹,露出几道血红的鞭痕。

“你要我来啊,可是我也不大会啊。”

她本来就是想摸过来看看他如今伤的怎么样的,见着了就打算走了,如今却要她替他做这等事,且不说这少年人光着半身在她面前是否妥当,就是这包扎,她也不太会啊。

前几次都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但这次伤口如此严重,若是她包的不好出事了怎办。

“谁说你不会,你总比那家伙会吧。”

少年人腰窄腿长,身后的肌肉虽不见得厚实,但却瞧着线条流畅,苍劲有力。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他比同龄的孩子还在要高上许多,只将腿这么一伸,便占了大半的床。

李姒初随手倒了点药粉糊在手上,她动作轻柔细心,比那粗枝大叶的阿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