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大发雷霆地动手摔东西了,“养你?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在伦敦读了这么多年书,在你?身上花的钱财心思还少吗?我为你?将?来着想,劳心劳力为你?打算,你?非但不懂感恩,还这副嘴脸对我,净会顶嘴驳舌!可千万别学了你?妈那?套忘恩负义的婊子作派,受了别人千般万般好,转头就反咬一口,翻脸不认人!”
那?根食指就差没直直戳到?李絮脸上来,但也跟扇了她一巴掌没什么区别。
李絮嘴唇紧紧闭着,四肢生冷,心脏压在嗓子眼,迫不及待地想要?反驳,却又什么都无法反驳出口。
她想说,自?己从前花他的用他的,是迫不得已。她欠他的。她认。她会尽早还。
又想说,她留学的学费,用的是奶奶生前留给自?己的那?笔信托,生活费是自?己兼职挣的。他给她的那?张卡,她早就退回?去了,从来没有?动过一分一毫。不知是他秘书没有?跟他提过,还是他根本就忘了。
还想说,她从来没在伦敦待过,那?是他李兆霖另一个女儿。
然而李絮没有?诉诸于口。
这种?反击的话太蠢、太软弱、也太无力了。
根本伤害不了任何一个不在乎她的人。
她既没有?完全成长,从过往的缺失之?中挣脱出来,也没有?魄力削肉剔骨,彻底斩断血缘联系,甚至还对父亲的权威投射与母亲的情感勒索抱有?片刻幻想。
所以?她只能受人钳制,只能沉默地站在这里,假装一樽无动于衷的容器,试图以?消极抵抗现实。
忍耐不可怕。
眼泪不可怕。
有?所期望才最最可怕。
为什么她始终学不会这教训?
“世万跟你?年龄阅历上有?些差距,爸爸知道你?一时半刻不好接受。”
李兆霖到?底圆滑老练,为顾大局,怒骂过后很快收起愠意,给自?己找好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