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古朴,假山洞壑匠心独运。挽双髻的咨客姑娘撑一柄油纸伞在前引路, 沿途忽而疏阔, 忽而幽曲, 不多时即见?园林主体建筑, 白墙黛瓦,雕花窗棂, 静静伫立于池岸。
进了檐下,李絮脱掉大衣交给侍应生,径直往包厢门口走。
李兆霖虽然出身寒门,但攀上潘家以?后,就处处注重礼数体面。李絮自?幼没少因为这种?繁文缛节的表面功夫认罚挨训。
容园是会员制,消费门槛高,往来出入都是贵客。她即使身体抱恙, 也还是依足正式晚餐的标准仔细打扮了一番。
结果没想到?。
刚刚落座不足半小时, 她就忍无可忍, 连手袋大衣都来不及取,气得手指发抖地直接推门而出。
“李絮!”
李兆霖匆匆几?步,在走廊厉声喝住她, “你?给我站住!当?着客人的面说走就走, 成何体统?我还没教训你?呢,你?倒先发起脾气来了,你?瞧瞧自?己嘴唇上挂的什么东西,出来见?人也不知道摘了!几?岁的人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李絮面色苍白, 捏紧拳头,犹自?浸在父亲给予的屈辱之?中,无法轻易消化。
她不懂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24岁了,还是会对父母抱有?“或许”、“可能”、“下一次”诸如此类虚幻的期望。
明明每一次的结局都是当?头一棒。
她闭眼深呼吸,逼迫自?己回?头,逐字逐句生硬道,“假如你?早告诉我是这么一回?事,我根本就不会来这一趟,更不会坏你?的规矩。”
“吃顿饭罢了。”李兆霖最懂得如何恩威并施,见?她停步,即刻换了副和善口吻,“之?前有?回?慈善晚宴,世万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他对你?印象很不错,托人托到?我这里,诚心想跟你?结缘,所以?爸爸才费心安排了这么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