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头脑发热,顾不得后果,眼睁睁看着意志往另一边彻底滑落。
抱着某种行将摔倒的决心?,她踮了踮脚尖,努力仰起脖子,在言漱礼紧绷的下颌线印落一个?吻。
这已是她此生最?冒险的时刻之一。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还是轻得一拂就散,还是露怯,还是不敢确信。
“你喜欢我,言漱礼。”
犹如一道明?亮的咒语闪过。
几乎是瞬间,言漱礼倏然收紧手臂,不容抗拒地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里。
那?双琥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冰天雪地焚烧的冷火般,掠过令人颤栗的情绪与欲望。
他慢慢慢慢低下头,风度翩翩托住她,在她被海水浸湿的视线里,将焰火碎片打捞起。
他没有回避,声音低低的,说,“是。”
夜晚翻涌着头重脚轻的波浪。
星月的清辉反复抚平海水的褶皱。
他们没有回到岸上,也没有漫无目的地继续漂泊在水中央,而是就近航至潮起岛,锚在寂静的港口里。
其他人都下船了,海上惟有他们彼此。
李絮被酒精醺了整夜的腮颊,泛出一种玫瑰般的色泽。发着烫呢。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像火山口汩汩流淌的岩浆,随时都要被烫化?了。
秉着礼尚往来的想法,李絮做了几秒心?理准备,第一次尝试低头亲他。结果完全不行。她一窍不通,仅仅是抵住舌面来回滑动,就快要被呛死,眼泪忍不住地流,更别提其他。
言漱礼浑身?肌肉绷得像块石头,受不了地将她拎起来。也不肯让她继续试,只半跪在枕边,压在她脸上一点?一点?蹭,碾着她的唇环,将她泪涔涔的漂亮脸蛋弄得乱糟糟。
李絮被亲得懵了,完全不知作何反应,就只会失焦地望着他,愣愣攀住他手臂。
言漱礼语气?又低又喑哑,没什么诚意地在她耳边讲“对不起”,随后抱她去浴室,帮她洗净脸上邋遢的泪痕。
水渍都没擦干,就又忍不住要亲。
高挺的鼻梁摁在她酡红的腮颊上,舌尖相抵,有力而急不可耐地嘬吻。手按在那?片柔韧玉白?的腰腹,微微施力向下压,充满不容抗拒的占有意味。
李絮总觉得,言漱礼的怀抱与气?味,像个?充满安定感的昏暗巢穴。
但?此时此刻,她无疑才是那?只最?柔软的巢。
甜腻地、温存地、密不透风地接纳着他。
言漱礼真的很不喜欢赘语。然而在当下,默念她的名?字,似乎又变成了一件格外庄重的事?。需要他不厌其烦,又无比虔诚地附在耳边,一边亲吻耳珠那?枚小痣,一边低低唤她“李絮”,执意得到她浸泡在眼泪里的回应。
夜在拥抱中一寸寸融化?。
船在钴蓝海上,与月光共泊一隅。
临时挤出的短暂假日,就被这种颤抖的、波动的、震荡的瞬间挥霍一空,无人发表异议。
两日后,李絮启程回佛罗伦萨。
她这趟来得意外,去得也匆忙,七八分相似地体验了一番言漱礼空中飞人的极限行程。
为了节省中转时间,定的是亚港的航班,夜间起飞,清晨落地。
言漱礼送她到机场,还想跟着她进航站楼,陪她候机。李絮没肯,不想浪费他睡眠时间,径自?从司机手里抢回了自?己的登机箱。
他本来还打算送她到佛罗伦萨。她没同意。现在连送进机场都不被允许。
言漱礼看起来很不高兴,高高大大一道身?影堵在玻璃门前,没给?她让路。
李絮仰头望着他。他冷若冰霜地回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在夜晚光影底下,显得尤为立体。
好奇怪。
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形。
明?明?还在眼前,她就已经开始想念。
“我7月8号毕业答辩。”李絮不想他不开心?,主动勾住他手指,好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