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周副市长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比你们想象的更厉害,更冷血无情,他出手了谁也管不住,也管不了,我劝你们,认栽吧。”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赵昀清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手机被他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
“老公?”陈悠宁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臂,“老周怎么说?他能帮一琛吗?”
赵昀清没有回答。
他机械地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侧脸的样子像极了裴琰。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他心头的不安,“他说,裴琰是个厉害的,惹了他,谁也帮不了。”
陈悠宁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裴琰……”
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正在撬动她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匣子。
“你怎么了?”赵昀清皱眉看向妻子。
“我……我不知道……”陈悠宁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她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医院走廊……婴儿的哭声……一个模糊的男人背影……但这些碎片转瞬即逝,她怎么抓也抓不住。
赵昀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我得再找人……”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老爷,刚刚有人送了这个来……”
赵昀清一把夺过盒子,粗暴地扯开缎带。
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叠照片,照片上他的宝贝儿子赵一琛正鼻青脸肿地蜷缩在看守所的角落里,而更可怕的是……
“这是什么?!”他颤抖着抽出一张监控截图,上面清晰地显示赵一琛正在对一个孕妇施暴。
那个孕妇的脸被拍得清清楚楚,正是裴琰的妻子梨梨。
陈悠宁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花瓶。
赵昀清的面容也扭曲起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裴琰会如此愤怒,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周副市长都不敢插手这件事。
他以为上次把他从警局带出来之后,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
窗外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雨点猛烈地拍打着玻璃,像是上天对赵家的审判。
陈悠宁盯着照片上儿子狰狞的面孔,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她踉跄着扶住沙发扶手,指甲深深抠进真皮纹路里,眼前的画面却越来越模糊监控截图上温梨护着肚子的模样。
“一琛他……怎么能……”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太阳穴突突直跳。
赵昀清摔了照片要去扶她,指尖刚碰到她胳膊,就见她眼皮猛地一翻,整个人像片落叶般软倒下去。
“悠宁!”赵昀清惊得跪倒在地,掐着妻子的人中拼命喊。
管家慌忙冲过来按亮落地灯,暖黄的光里,陈悠宁苍白的脸毫无血色,鬓角的碎发被冷汗粘在皮肤上。
她无意识地呓语着“裴琰……孩子……”,指尖还痉挛般攥着半张照片边角。
窗外惊雷炸响,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赵昀清摸出手机手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冲管家怒吼,掌心却被陈悠宁掐出了血印。
……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病房,裴琰修长的手指缓缓翻开那份还带着油墨味的文件。
认罪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工整得近乎刻意,最后一页"赵一琛"三个字的签名甚至带着明显的颤抖痕迹。
“呵。”裴琰的冷笑让室温骤降,他指尖重重戳在签名处,“现在知道怕了?”
钢笔字迹在他指腹下晕开一片墨渍,像干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