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甲胄声自四面八方涌来。
吴嬷嬷被两名侍卫反剪双臂按在地上,那杆从不离身的翡翠烟枪坠地碎裂,身上暗红官袍衣摆却不见半分褶皱。
“夫人这般急着出逃,可是嫌为夫招待不周?”
陆靖琪闲庭信步般踱来,指尖在玉扳指上轻转,扳指上的宝石,折射出的冷光映着沈清霜那张苍白的脸,“亦或是这教坊司的待客之道让夫人不喜了?”
他靴尖碾过吴嬷嬷的小腿,骨骼错位的‘咔嚓’声在暗道中格外清晰。
沈清霜突然注意到,眼前这群侍卫甲胄下的手腕皆缠着明黄丝绦,这分明是太后近卫才有的标识。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沈清霜突然撞向左侧砖墙,青砖翻转的刹那盯着陆靖琪寒声道:“没想到陆大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事情办砸竟还要迁怒旁人。”
污水裹着她坠入暗河前,火把映出吴嬷嬷低垂的眉眼。老人鬓边银丝散乱,浑浊的眸中却无半分慌乱,仿佛这折辱丝毫勾不起她的情绪波动。
......
教坊司的青砖还沁着早春三月的寒气,沈清霜在刑架上睁开眼时,琵琶骨处的铁钩正往下滴着血珠。
陆靖琪把玩着从暗河捞出的玉簪,玉珏上的明黄丝绦垂在她染血的锁骨:“夫人想逃出去找谁呢?”簪尾突然刺入她溃烂的伤口,“又是何人给夫人这个胆子?”
满堂死寂中,吴嬷嬷拿着鳄鱼剪走近,侯在阶下。她浑浊的眸子掠过沈清霜脚踝,那里系着一根红绳结。结上串着的玉珠已褪成灰白,却仍固执地缠在沈清霜那嶙峋的骨节上。
“我记得教坊司的规矩是,出逃者需受剔骨之刑。”陆靖琪用发簪尾端挑起沈清霜下颌,“但一日夫妻百日恩,若夫人肯指认是受顾砚之蛊惑......”
“做梦!”
钢鞭破空声骤起,吴嬷嬷挥起鞭子,直接打在沈清霜瘦弱的身躯上。
可那力道看似狠厉,鞭梢却次次贴着青砖擦出火星,打在沈清霜身上时,已卸了大半力道。
沈清霜配合着发出惨叫,余光瞥见廊下宫婢们攥紧的帕子,教坊司这些平日看着跋扈的婢子,此刻竟都屏息垂首,宛如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