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金殿哗变

金殿外的晨钟撞响第九下,浑厚的声音响彻天际破开浓雾。

沈知修立在汉白玉阶前,玄铁甲胄凝着一层薄霜,肩头披风被风卷起,露出内衬染血的绷带。

他掌心紧攥着从人证尸首中剖出的布防图残片,他身后板车上覆着白布的尸首渗出腐水,蜿蜒滴落在青砖之上。

进京面圣,为父亲洗刷冤屈,成败在此一举!

“宣镇北将军沈知修觐见!”

太监尖利的唱喊声中,沈知修拉起板车拖着尸首踏入大殿。

尸首散发出来的腐臭味霎时惊得群臣掩鼻后退,王雍鸣花白的胡须抖了抖,浑浊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沈知修立在金殿之下的刹那,目光与端坐龙椅的萧承煜相撞。萧承煜冕旒垂落的玉珠轻晃,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流。

“臣沈知修,有本启奏。”

沈知修单膝触地,染血的布防图与一封认罪书如羽毛一般轻飘在金砖上,“北疆通敌案主犯已招供。

原与漠北大战中,吾父沈万亭以文将之身坐镇阵前。本泄露伪造的布防图是为诱敌深入,将其一网打尽,换得我冀朝百年太平。

而布防图却被军中潜伏多年的奸细替换成真的,父亲为了身后城池百姓性命,让沈家军死守城门,最后导致数万将士惨死”

板车上的尸首重重砸在金砖上,白布掀开的刹那,满殿哗然。

“沈将军真是会编故事。”王雍鸣轻嗤一声,“一封不知道谁写的认罪书和一具尸体就想推翻人尽皆知的事实...”

萧承煜冕旒玉珠轻晃,叩在紫檀案几上的脆响打断王雍鸣的嘲弄声,

“沈卿这是何意?”

“此人是乃臣安插在漠北的暗桩。”沈知修单膝触地,枪尖挑开尸身衣襟,露出心口处狰狞的狼头刺青,“日前他冒死传讯,说朝中有人将玉门关布防图”

“荒谬!”王雍鸣突然开口打断沈知修的话,“沈将军莫不是打了场胜仗,就想挟功以报,企图用一具尸体再随口胡诌几句,就想把沈万亭身上的罪责推脱个一干二净吧!”

沈知修充耳不闻,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布防图残片:“几日前臣在返京途中遭逢歹人袭击,这人证被掳走杀害,还将此物缝在他后颈处,以期能陷害忠良。诸位请看这火漆印痕。”

他指尖抚过边缘焦黑的纹路,“这上面的纹路分明是兵部的特有的特殊印记!”

工部尚书出列,老眼几乎贴上图纹:“确是我兵部才有的火漆印!这东西实属我兵部机密,民间无人能伪造其二。”

“那又如何?”王雍鸣施施然开口,“说不定是沈将军贼喊抓贼”

话音未落,顾砚之的玉骨折扇‘唰’地展开。“王尚书也真惯会胡说八道。”

顾砚之往前走出几步,折扇指向认罪书。“三年前玉门关一役,本就存有疑点,若是沈家通敌,何故以将士性命死守城门,直接将城池拱手让人不是更好?”

转眸看向王雍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莫不是王尚书以为,天下人都如您一般愚蠢,做了坏事,还上赶着回朝遭人唾弃?”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王雍鸣捂着胸口,一副要被气到晕厥的模样。

白若璃跪在殿外听着里头的动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

晨露浸透月白裙裾,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

听到殿内争执不休,她突然咳嗽起来,捂嘴的帕子上沾染片片血迹,惊得一旁守门侍卫连连后退。

“快去传太医!”

“不必......”她虚弱地拽住侍卫衣摆,“谢谢侍卫大哥的好意,但还是莫要惊扰朝会的好......”

金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侍卫将尸首翻面,匕首划开衣袍,竟忽然扯出一封密信。

泛黄信纸上“沈将军亲启”几个大字赫然在目,分明是漠北的文字。

“陛下明鉴!”沈知修见到信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