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钢鞭破空抽断宫灯垂链,吴嬷嬷鬓边银丝被劲风带起,“顾大人刚刚得到消息,此刻已经在太医院翻找古籍,你要相信顾大人定会找到救治办法...”
话还未说完,语气中已有哽咽之意。
阎王散,又岂是能轻易解开的...
此毒顾名思义,人散见阎王,沈清霜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稀奇。
太医院藏书阁内,满殿烛台被点燃,烛泪在青铜灯台上堆成一座座小山。
顾砚之一手持着烛台,一手不断翻阅着医书,生怕烛光不够亮堂,让他错过任何细节。
而他身旁展开摆在台面上的《毒经》残页,泛黄纸页上‘阎罗散’三字被朱砂圈出,旁边赫然批注着‘无解’两字。
“大人!城南药铺送来千年雪参......”
“先送去教坊司。”顾砚之头也不抬的吩咐,手中的铜制烛台几乎被他碾碎,“告诉玄甲卫,明日之前,若还是寻不到袁正宏踪迹,提头来见。”
暗卫领命退下时,檐角铜铃撞出清响。
顾砚之忽然想起沈清霜那日在他面前轻笑着问她,若她失手被擒的娇俏模样,手中的铜烛台生生被捏得变形。
“定是能找到的。”空无一人的藏书阁,他一人轻轻呢喃,像是在对话,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天色渐明,玄甲卫满城找了一夜的男人,突然如同没事人一般出现在漕运司之中。
眉宇间丝毫没有昨夜的阴鸷,自然地和同僚们打着招呼。
庆功宴上与他坐在一处调笑沈清霜的同僚田城,突然走向袁正宏,像是知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在他耳边低语,
“你可晓得昨夜最后献舞的那个美人是谁?”
袁正宏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没有接话,田城却打开了话头,根本止不住,一股脑的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倒出来。
“那就是原本京城中有名的高门贵女沈清霜啊!”田城啧啧称奇,“你说这等遥不可及的女子,如今竟也在宴席上跳舞给我等这种小官小吏看......”
“你说昨夜那个女子是沈相的女儿,沈清霜?”袁正宏有些错愕地反问。
“嘘!小声些!莫教人听见了...”田城左顾右盼,像做贼一般,“原本这些世家大族的辛密不是我们这等层次的人能知道的,可谁叫兄弟我有个在户部当差的堂哥呢。”
田城有些得意的炫耀,“咱们主事近日不是被大火烧的半张脸跟鬼似得嘛,听闻那夜就是唤了沈小姐前去跳舞,咱们尚书一向把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似得,现在不得恨毒了沈小姐吗?”
“可沈相并未定罪,沈小姐不是嫁与陆大人为妻了?陆大人如今在朝堂之上如日中天,妻子怎么会被贬教坊司里去?”袁正宏连声追问。
“你平日里不是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吗,今日怎得...”田城看着好友的反常,有些莫名,下一刻又被自己说服,“也是,沈小姐未嫁之前可是不少少年郎的梦中人,”
说完还笑着撞了一下袁正宏,更小声的说道,“我手里还有本chun宫册,上边的女子可是如沈小姐一般,以后可莫要再说好东西没跟你分享了!”
......
暴雨浇透回廊朱漆栏杆时,袁正宏的官靴踏着满地水洼,走进顾府大门,这个素来佝偻的书吏此刻背脊笔直。
“首辅大人找的可是此物?”袁正宏站在房间之中,晃了晃手中琉璃瓶,瓶中青丸与琉璃瓶碰撞出脆响,“阎罗散解药需以活人心头血为引,不知大人舍得用谁的?”
顾砚之闪身瞬间到他跟前,取走掌心琉璃瓶,玉骨折扇抵住他咽喉,扇骨寒刃几乎要割破来人皮肤:“袁大人特意造访,只为送药?”
“下官想要漕运司掌事之位。”袁正宏镇定自若将顾砚之立在他喉间的折扇推开,“王翰已近废人一个,太后亲口允诺下官......”
“允诺?”顾砚之忽然轻笑,玄色广袖拂开案上密函,“令嫒此刻正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