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丫鬟春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内室屏风后闪身而出,快步走到白若璃身边,

“姑娘,都办妥了。周显养的那条老狗倒是忠心,在顾府门前刚露头就被拖走了,处理得利落,连点血星子都没溅出来,尾巴也扫干净了,绝无后患。”

白若璃缓缓转过身,走到半开的窗前。

窗外,是将军府沉沉的夜色,远处宫城方向,只有几点微弱的灯火。

她望着那片深不可测的黑暗,方才眼中的温顺早已消失殆尽。

“很好。”

“顾砚之如今正和那老妖妇斗得你死我活吧?互相残杀这样最好...他们斗得越狠,流得血越多,就越没人有那份闲心和眼力来盯着我和知修。”

......

金銮殿上,沈知修一身深青色武将常服,站在殿中央。

“陛下!”他撩袍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

“臣沈知修跪奏,弹劾兵部侍郎陆靖琪禽/兽不如,戕害发妻。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允臣妹沈清霜与他和离,脱离苦海,还她自由之身!”

殿内响起一片抽气声。

当初沈相这位嫡出的千金小姐,可是先帝看中的皇后之姿。可偏偏一颗心都许到了陆大人身上,这时候怎得又来请旨和离了?

“陆靖琪!”沈知修猛地抬手指向陆靖琪,

“你为攀附权贵,构陷我父沈万亭通敌叛国,致我沈家满门蒙冤,老父身陷诏狱,受尽酷刑折磨!此为罪一!”

“你身为臣子,不思报国,却与后宫勾结,行那蝇营狗苟、祸乱朝纲之事!此为罪二!”

“你身为丈夫,非但不护发妻周全,反而纵容恶奴,百般折辱我妹清霜于府中,动辄打骂,视若猪狗!更丧心病狂,在她身中蛊毒、生不如死之际,仍行那禽/兽之举!此乃灭绝人伦,罪不容诛!此为罪三!”

说到最后滔天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让站在陆靖琪附近的几个官员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脊背发寒。

“陛下!”沈知修重重一个头磕在御阶之上。

“此等衣冠禽/兽,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有何资格再做我沈家之婿?臣今日拼却这身官袍,也要为妹妹争得一线生机!求陛下明鉴,下旨和离!”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脸色已然铁青扭曲的陆靖琪身上。

陆靖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沈知修那一声声辱骂,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他强压下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暴怒,向前一步,对着御座深深一揖,

“陛下!臣冤枉!沈将军爱妹心切,臣能理解。

然其所言,句句皆是诛心之论,毫无实据!构陷沈相?自有陛下圣裁,岂是臣区区一侍郎所能左右?

臣与沈氏之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先帝当年亲赐的恩典!

清霜在府中,臣自问从未苛待,锦衣玉食,仆婢环绕,何来折辱之说?

至于那...那床笫之事...”

他脸上露出一丝被当众提及私/密事的难堪,

“此乃夫妻闺阁私/密,更是家事!沈将军如此公然污蔑,以私/密闺房事构陷朝廷命官,搅扰朝堂,其心可诛!

臣恳请陛下,莫要被沈将军这血口喷人、挟私泄愤之举所蒙蔽!此等家事,实不该玷污这金銮宝殿!”

第一百六十六章:和离

就在陆靖琪话音落定,那点被当众揭穿私/密事的难堪还僵在他脸上时,一道身影,自文臣班列之首,缓步而出。

是顾砚之。

“陛下。”

“臣,顾砚之,有奏。”

萧承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颔首:“顾卿请讲。”

顾砚之直起身,目光沉静地扫过殿中诸臣,最终落回御前。

“陆侍郎与沈氏女姻缘,蒙先帝恩旨赐婚,本为佳话。但今观其情状,夫妻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