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他语无伦次,涕泗横流,“臣糊涂...臣一时糊涂...陛下饶命...饶命啊陛下!是...是太后...太后娘娘她...”
“住口!”萧承煜厉声打断,“死到临头,还敢攀诬!来人!”
殿外值守的御前侍卫应声而入。
“摘去王雍鸣顶戴花翎,剥去官袍!打入天牢,严加看管!着三司会审,务必查清其所有贪墨,构陷之罪!待罪证确凿,明正典刑,以谢天下!”
“遵旨!”侍卫统领抱拳领命,大步上前。
“不!陛下!饶命!饶命啊!”王雍鸣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徒劳地挣扎着。
哭嚎声渐渐远去,最终被殿外呼啸的风声彻底吞没。
金殿之内,重新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方才还群情激愤的众臣,此刻都屏息凝神,垂首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萧承煜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噤若寒蝉的群臣,“此案干系重大,牵涉甚广。三司会审王雍鸣,务求水落石出,绝不姑息!”
萧承煜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静,“其余涉案人等,一律彻查!退朝!”
“臣等告退!”
众臣如蒙大赦,齐声高呼,动作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鱼贯退出金殿。
沉重的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天光与风声。
空旷的金殿之内,瞬间只剩下三人。
萧承煜端坐于御座之上,目光沉沉地落在顾砚之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
沈清霜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顾卿,”
萧承煜终于开口了,“王雍鸣伏法,当然其罪当诛。可朕尚有一事不明。”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炬,牢牢锁住顾砚之。
沈清霜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几乎要沁出血来。
顾砚之静静地听着,在萧承煜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
他撩起那身崭新的官袍下摆,走向御座前的玉阶。双膝一曲,竟是第一次,跪倒在玉阶之上。
他自入朝为官以来,便得先帝恩赐,再不用行跪拜一事。
“陛下,”
顾砚之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臣,有罪。”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足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话:
“欺君之罪,万死难赎。”
“呵。”
萧承煜唇间溢出一声冷笑,“看来这王雍鸣真有一句话说对了。
顾卿,你可是想要...独霸朝纲?”
第一百一十二章:请罪
“顾砚之!你处心积虑,将朕、将三法司、将满朝文武玩弄于股掌之间,究竟所图者何?莫非真如他所言,欲挟此功,独霸朝纲?!”
“陛下!” 顾砚之尚未开口,一旁的沈清霜已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她深深叩首,额头抵在地面上迟迟没有抬起,
“欺君罔上,罪无可赦!但是这大逆之举,皆因民女一人而起!
是民女苦苦哀求顾首辅!以沈家满门性命相挟,顾首辅念及与我父亲的同僚之谊,更念及陛下求贤若渴,朝廷不可失却栋梁,才...才铤而走险,行此下策!
一切罪责,皆在民女!求陛下明鉴,万勿迁怒首辅!民女甘领千刀万剐之刑。
只求陛下...只求陛下念在父亲一生为国,两袖清风的份上,饶他性命!”
她抬起头,泪水早已模糊视线,却倔强地望向御座,那眼神里是想护住身后之人,亦是想护住父亲的执拗。
“沈清霜!” 顾砚之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她的泣诉。
他并未看她,目光依旧沉静地迎向萧承煜的审视。
“陛下明鉴,” 顾砚之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平稳,“臣所为,并非为沈家一门之私恩,更非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