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娘娘的旨意?”
徐公公压低声音,凑近几步:“娘娘震怒非常,之前顾砚之那厮,就仗着金锏在手,当众将娘娘气晕!现娘娘特命咱家来问问大人,沈家父子如今已成瓮中之鳖,下一步该如何处置,若是...能同时让那顾砚之和沈清霜痛不欲生......”
陆靖琪眼中凶光暴涨,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娘娘问得正好!沈万亭那老东西,断臂重伤,半死不活地躺在刑部官房里,岂非天赐良机?”
他猛地攥紧拳头,“沈万亭若是在这个时机畏罪自尽,公公觉得还有比这更顺理成章的吗?一个身负滔天大罪的罪臣,自知难逃凌迟灭族之刑,不堪重负,在狱中寻了短见!这遗书嘛...”
他走到书案前,也不顾墨迹未干,提笔便飞快写下几行字,刻意模仿着沈万亭惯用的字迹,
“罪臣沈万亭泣血绝笔:通敌叛国,克扣军饷,构陷忠良,桩桩件件,皆臣一人所为,与吾儿知修无涉。然罪孽滔天,万死难赎,无颜再见君王祖宗,唯有一死以谢天下!沈门不幸,出此孽女清霜,命中带煞,克父克兄,败坏门楣,祸延满门!此皆天意,天意啊!”
他拿起这纸‘遗书’,递给徐公公,
“公公您看,如何?这遗书一旦现世,不仅坐实了他所有罪名,彻底钉死沈家!更将沈清霜那贱人打成祸水妖星,克死亲父的不祥之人!我要她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被天下人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徐公公接过那“遗书”,仔细端详,老眼中精/光闪烁,随即抚掌赞道:“妙!妙极!陆大人此计,一箭数雕!既除了心腹大患,又重创了顾砚之那厮的谋划,更将那沈清霜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娘娘闻之,必定大悦!”
他小心地将‘遗书’收入袖中,
“事不宜迟,官房那边,娘娘已命人做了些布置,待到子时三刻,便让沈相,无声无息地自尽在他那张病榻上。这遗书,自然也会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做了个勒颈的手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好!”陆靖琪眼中满是快意,“公公办事,本官放心!至于散布谣言,诋毁沈清霜一事,我自会安排人手,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我要整个京都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她如何克父克兄,如何不详!”
......
金殿之上,王雍鸣手持那本账簿,如同捧着尚方宝剑。
他脊梁挺得笔直,老眼射出咄咄逼人的精/光,声音洪亮,
“陛下!如今铁证如山!沈万亭私印赫然其上,玉门关军饷粮秣被其父子侵吞克扣之明细,桩桩件件,触目惊心!此等祸乱江山的滔天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