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粉色砂砾路径铺满了小红果,如羊脂玉般莹润白皙的足掌踩上去,小红果硌在娇嫩足心,泛开酥酥麻麻的些微疼意,足趾敏感地蜷起,又怯生生地落下一步,偶有小红果被碾压得咕叽一声爆裂开来,给干净的玉足溅上星星点点的莓果色汁液。

轻薄红纱蒙在眼前,将一切都笼罩上不真切的梦境般的朦胧血色。

宁昭眉间微蹙,贝齿咬着红唇,忍受着足底钻来的麻酥酥的痒意,一步一步朝尽头走去。穿着丧服般白袍的少女们分成两列安静地跟在后,替宁昭托举着红纱后摆。

宝蓝色的海面上波浪一浪浪涌来,雪白浪花簇拥着扑向粉色沙滩海岸的一弯白色木舟。船底铺陈着满满一船的血红玫瑰,花瓣中散落着亮闪闪的珍珠、宝石和红果。

大祭司候在舟前,递来一个小小的竹篮,青叶铺底,盛着尚带着露珠的饱满红浆果,大概就是少女们提过的向神明上供的祭品了。

宁昭忍不住问大祭司:“会有人来接我回来的,对吧。”

大祭司的声音沙哑:“当然,我们会遵循神明的意愿。”

这话的意思是接他还是不接他啊?宁昭有几分不确定,却被大祭司催着:“请勿让神明等久了。”

宁昭只好接了小竹篮,赤裸的足尖踏上了木舟,海面晃动出一圈圈波澜,底下好似有几条暗影飞快晃过,宁昭一愣,凝神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抱着淡淡的疑惑,宁昭在大祭司的低声指挥下躺在了舟底,层层叠叠的轻纱落在身上,恍惚被披上了入殓的白布。

脸上是一层层让人透不过气的轻飘飘红纱,身边是柔软花瓣,宁昭手指交叠着乖巧放在腹部,腰肢被底下铺陈的珠宝、浆果硌得生疼,鼻尖充盈着满船花朵甜美到糜烂的香气。

白木舟缓缓动了。

宁昭这才后知后觉好像有点不对除了自己,分明没有其他人上船来驱动船只,不由有些慌乱地坐起身,撩开层层红纱,回头看岸边,却只见一片缥缈白雾。

没有停顿、没有偏航,水声阵阵,轻柔的微风与哗哗浪花水声簇拥着木舟极明确地往远方的小岛飘荡而去。

来时的岸边已经渺茫,只有去路越发清晰。

视线中原本只是影影绰绰的小岛,逐渐浮现了身形,在视线里逐渐放大。

“什么啊……?”宁昭的眼眸蓄起云雾,感到一阵阵的害怕,单薄的肩头细细地抖着。

白色轻舟停靠在岸边,前方又是一条红果铺陈出的小路,指引着前行方向。

宁昭扒着舟沿悄悄地朝岛里看,没有任何动静,头顶只有一声声海鸥盘旋鸣叫。潮湿的空气充斥着更加浓烈的海腥味,浓稠仿佛要幻化成实质,得黏在皮肤上钻进毛孔中。

白舟又被海浪推着往岸边送了送,像是在做无形的催促。

“难道真的有神明……?”宁昭嗓音颤抖,带着细细弱弱的哭腔,“你在这里吗?能不能不要吓我了呀?……”

咚一颗果子砸在了宁昭头上,宁昭哎哟一声,捂着被敲中的头,眼眸里蓄起一层浅淡水汽,迷茫地注视着滚落在自己怀里圆溜溜的小果子是传说中香气受神灵喜爱的小红果。

宁昭四处望去,除了前方的小岛,到处是翻滚的浓白雾霭。

怎么祭祀了那么多回,就自己那么倒霉碰上神灵真的醒来了呀?

宁昭心中流泪,想着,等回到了岸上,自己一定回酒店住处打上三个月的游戏天天叫外卖闭门不出!

宁昭咬着唇,胆怯地起身下船,赤裸的足刚一踩到山楂般红果铺就的细沙小路,酸麻疼意从足底袭来,微红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吧嗒掉了下来。

“好痛……”宁昭缩回了脚,委屈道,“怎么又是这样的路呀,我不想走了!……”

浓雾中隐隐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气,好似对着自己娇气的新娘感到几分无奈。

一道黑影从海面的白雾中显现,将宁昭拦腰抱起。

身子猝不及防腾空而起,近乎离地一米,宁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