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我听我乳母说,当年我母亲死前,就见过您,那您能不能说说她和您说什么了?”宜娘眼见庾氏眼神躲闪,早已知晓她并非城府深的人,越发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言语间还有些咄咄逼人。
庾氏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道:“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我那里还记得。”
宜娘还要说什么,只听外面一记脆声喊来:“娘,您还和三姐姐说什么呢?家里下人都有事找您呢。”
原来是舍娘的声音,庾氏立马出去了,连一声告辞也没和宜娘说。
且说那庾氏见到女儿,舒了一口气,舍娘则牵着庾氏的手道:“娘,咱们快些回去吧,那车马络子没了,还等您回去拿对牌呢。”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庾氏赶紧往外走。
等庾氏母女离开之后,宜娘才从里间出来,常妈妈忙上前问起:“姑娘,不知六太太怎么说?”
“她虽然是一推三不知,但我看的出来,她是知情人,只不过为了自己不肯说罢了,或许我母亲的死就是有她的份。”宜娘都怀疑她娘不准备自缢的,可能就是庾氏说了什么话,才害死了她娘。
若不然庾氏怎地那般心虚。
能够为真正的宜娘做的事情不多了,若真是庾氏害死的她娘,她肯定不会放过。她还可以去问鲁氏,难得她在老太太那里站稳脚跟,鲁氏这几日正跟她套近乎呢,病中都不闲着。
再说舍娘和庾氏一起走着,庾氏道:“那边下人要东西要的急吗?”
“娘,我不这么说,怎么把您救出来。您和三姐姐说的话,我偷偷往后头的窗廊下听见了,故而,又立马拔腿往前面来,寻了个由头。”舍娘道。
庾氏怎么也没想到舍娘竟然知道这些,她连忙道:“这些事儿你就别和你爹说了。”
舍娘看向庾氏,心中怀疑难道母亲也中招了,但她还是要清楚的问出来,若是真的有,她也得帮母亲圆过去才是,这毕竟不是她娘的错。
故而,舍娘一言不发,等到了正房,她才道:“娘,我有事和您说。”
哪里知晓庾氏并不愿意提起此事,故而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别想这些事情了,娘会处理好的。”
“娘……”舍娘正欲劝说。
外头又说莫姑太太带着儿女过来吊唁,准备在家里住几日,让庾氏安排好住处。女儿二人只好又一起过去,这也不是说那件事情的时候。
莫姑太太虽然是庶出,但是裴家上一辈唯一的姑娘,故而嫁的很不错,丈夫还前几年还做到五品官,只可惜死在了任上,这位姑母遂带着儿女们在婆家住着。
当然,这位莫姑太太如今丧夫,也颇得裴老夫人疼惜,留她在裴家住下。按照裴老夫人一贯怜贫惜老,这也很正常。
只不过,莫姑太太自己生的平常,倒是儿子莫昀生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裴老夫人见他才学还好,还让他跟着大伯父和爹读书,莫姑太太关系极了,见庾氏管着家,又来这里说了好些话。
又说夜里,鲁氏在房里养病,见玥娘进来时,脸色微红,她耳目通天,全没好气:“你祖母收到你姐姐的来信,说王参将的儿子已然同南京礼部尚书的女儿定了亲,咱们的事情已经没有结果了。老太太对莫家那个小子那么好,怕是想着把你说给她。”
王参将是升平侯的弟弟,其子也中了武举,这本是一桩极好的亲事。
偏老太爷死的太不是时候了,他这么一死,亲事又没有定下,甚至连相看都算不上,只不过见了一面,人家定亲了,自家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莫家又算什么东西,家底子又薄,将来还要靠自家,女儿嫁过去还要受苦。
玥娘原本是有些伤心的,倒是见了那莫家表兄一面,心中却有几分首肯了,只是她一个姑娘家不好说什么,听母亲如此瞧不起莫家,她不由得道:“娘,姑母不是说表兄打理着庄子生意,日子过的很殷实么?”
“那些算什么,真是好的,她怎么不让舜娘嫁?”鲁氏对裴老夫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