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殊难道看不出来这个男的对她怀着怎样的心思吗?

再者……

名存实亡……?

她肚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闻初尧心中诡异地涌上一股背叛感, 恍惚间,连加重的呼吸声都带出几分杀意。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久久地站在原地。

柳殊不想认他,他若是再这么不管不顾地出去, 她怕是会再次躲得远远的。

他这回是来求和的。

是来……挽回的。

兀自做了会儿思想工作, 神情才算是微微和缓了些。

男人拂袖而去,高大的背影如一阵风掠过似的, 走的极快, 能看出是很有些怒气的,但却不知为何拼命压下去了, 逐渐明朗的日光将他的身影拉长,身后的影子拢出几丝模糊。

湖畔边载重着许多小花,虽因着天气渐冷,花的种类少了许多,但若是身在其中,依然能被空气中浮动着的清香所触。

柳殊下意识往斜后方望了望,半晌,才幽幽收回了目光。

方才那一瞬间的悚然感,总不能是被这外面的冷风吹的吧?

但当下到底不是思索这事儿的好时机,故而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她脑中过了一下便被短暂按捺住。旋即,随便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便赶忙回铺子里了。

好在王旭朝今日也只是来送鸡汤,想要与她见一面。

科考在即,他等了好几年的机会,自然也是重视的紧。如此一来二去,两人间竟犹如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倒省去柳殊解释搪塞的力气。

但很快,白日里那股如芒刺背的感觉便得到了验证。

相隔时间之短,速度之快,饶是柳殊本人亦是始料未及。

屋内。

她堪堪熄了盏蜡烛,窗棂处便传来一阵异动。

柳殊一愣,下意识抬眼去瞧,一双剪水秋眸,对上那人黑漆漆的深眸,面色冷冰冰的。

再一见对方这轻车熟路的流程,不是闻初尧又是谁。

一时间,诡异又熟悉的感觉充斥心间,惹得她竟不自觉生出几分“果然如此”的直觉。

白日里的那道似针扎一般,叫她不自在的目光,肯定是这人的手笔。

“你来干什么?”她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友好,甚至隐隐有几分敌视的意味。

早在闻初尧翻窗进屋,看见她丝毫不惊讶的神情时,他心里便有了计较。

合着,他的妘妘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那她白日里同那个男的说的那些话,应当也是有些气话的成分在的吧?

“朕…偶然经过江州。”他憋了半天,到底是怕多说多错。

新帝微服私访这件事,柳殊其实早些时候也有所耳闻,出于类似做贼心虚的心理,甚至还刻意去打听了一番。

新帝继位不久,按理说,他这么不管不顾地离开京城,底下的人定是会生出些别的想法才是。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初尧在她刚假死的那段时间,行径极端了些,杀的人也多了点儿,桩桩件件下来,底下的人不知怎么意会的

竟以为新帝是在钓鱼执法,就等着揪出几个不安分的,再洗杀鸡儆猴。

如此三来四往地,一传十,十传百,臣子们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皆是诡异地和谐起来。

甚至于无师自通,朝堂上相互制衡,都紧紧盯着同僚,生怕哪个不长眼的在这个关头犯了错,拉整片人下水。

毕竟……新帝手握兵权,又正当年,他们再有些别的想法,也明白此刻是绝对得先表忠心的。

闻初尧人在江州,显然也是对京城的情况了然于胸,再者,他这次带的是陈钊,京城他自然也是很留了几个衷心的臣子在的。

“偶然路过?”柳殊瞧见他的神情,眉梢微挑,“陛下可真会说笑。”

“那难不成……小女子的闺房,陛下也是偶然路过吗?”

闻初尧的眸色深了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