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如果他今日拿不到《云心诀》,明日他必去杀了岳莺莺泄愤。
岳青十指紧握成拳,布满血丝的两眼直直看着前头。木延舟将那耳坠轻轻放在他沾满血迹的手里,帮他慢慢合上:“大师兄,你好好想想,是死去的人的话重要,还是活着的人要紧。”
大师兄 (二十七)中
重阳派今日有大变。
说来也是在今天,武林各个门派遣弟子齐上重阳山。那日江上一战,众人未擒获岳青,秘籍仍不知下落,逐渐有人传言,此乃宋蘅借秘籍为引,想坑杀他们,好向皇帝邀功。这些人便相约来到山上,欲向宋蘅讨要说法。
便是在此时,木延舟在山中布下埋伏。此人效忠的实是金国三王爷,他手下得了一支三王爷的精兵,故让暗桩怂恿各派,群英聚集于重阳山,他就可趁着这时候一举挫杀中原江湖势力,为来日打下汉人江山而铺路。
宋蘅自那日败后,并未回去京中向官家请罪,反是折回重阳山坐镇,独命手下可信之人四处搜查岳青的下落,但凡有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只道这对师兄弟虽是性情迥然不同,不觉之中,却又知彼此甚深,便是不知这预感缘何而至,宋蘅也笃定那个人必有一日会回到门派里。
后堂,此地是门中弟子闭关所用,一人已在此间待有数日。墙上痕迹斑驳,似有人泄愤时挥剑所砍。
浮尘渺渺,一个青年闭眼盘坐,锐利的长剑横在地上,那柄镶有七星的宝鞘也已经物归原主。自此,剑不再入鞘,锋芒灼眼,犯者皆杀。
室内严寒,他却出了一头虚汗,虽在闭目蓄精养气,亦可察觉他眉宇间暗藏戾气,这征兆先前就有,但自从那一日在船上见了岳青,恶症不减反还加重,滔天恨意填胸,几乎成了心魔。
嘈杂的人声隐隐约约从前边传来,各派掌门弟子正在前头要人。重阳派现任掌门张岱茂在前头应付众多同道,颇是狼狈。他这掌门之位是有宁侯府做保,这才能坐得住,如今还没呈足威风就陷于夹缝之中,却又不能怪上旁人,只能暗自叫苦。只不过,这苦头,怕是也要吃到尽头了
忽地,蹄声大作,有弟子出去一看,惊见有武士由南北两面围剿而来。前堂多人听见惨呼声,就知来者不善,当下,群侠拿出兵器,直杀而出。中原武林门派林立,高人辈出,岂是塞外蛮夷可比,然而,这帮死士分作弩、枪等兵阵,显然是特意训练的精锐,绝非一般杂庸,加之人数众多,此时突然攻来,将这帮江湖人杀得措手不及。
在这关键时刻,另见一人长跃而起。宋蘅长剑在手,几招之间,便有尖声叫起。他足尖一点地,冷眼速速扫过一圈纵然知晓金人必定在武林中安插了眼线,没想到他们已经把手伸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来,登时眼中有狠色闪烁,长啸一声,执剑一人冲入敌阵之中!
那些武士见状,非但不退,反是改变阵型,撇下他人包抄而来。寒芒掠过,血腥泼溅,一转眼就将那一身白衣泼染成了暗红色。乱杀之时,一声咆哮破空而出。
来人是一刀客,他手使的双刀,不知由何处纵来,蓦地朝宋蘅砍去。宋蘅以剑接住双刀,震得一退,顺势往后退出数丈,杀红的眼瞥一眼来人,即刻认出这刀客是那一日伙同妖道上山的其中一人,原来就是这些人勾结了金国,亲自将野狼放入了中原,眼中杀意更甚,当下寒声道:“你们的主子是谁,还有谁人是尔等之同党!”
“看刀”那刀客二话不言,伙同金兵十数人,一齐挥刀呼叱地朝宋蘅攻来。
重阳派北面陷入混战,而在南门,另有一帮人与异族武士拼杀。这十几来人虽做江湖人士的打扮,所使的功夫却不似武林各家那般,反像是魔教的路数。而在他们的前头,有一人以一敌众,他手里只一把再寻常不过的长刀,却被他发挥得如同神器一样,只要出招,必夺人命。顷刻间,在他三丈之内,尸体愈来愈多,都是被他一招内所杀,可见此人武功之高,令人忌惮。
此时,有一个罗汉手持禅杖飞身而至,那人旋身闪避,这一杖擎在石砖上,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