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水淋淋的洞穴里头,一双极热的手也是这么掐着他的腰。凌乱的喘息混着呻吟,臀下有一股强劲的力量疯狂地顶撞。突然,他的脸被人狠狠掰过去。
岳青猛地一睁开眼,就看见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面上故作邪笑,眼底却一片深沉:“在我身下,还能分神?”
连玦遂将他翻转,一手强摁于床上。阳具后入至极深,岳青被生生捅得往前一挺,眼角顿时疼得飙出泪来。急喘之中,他仍两手撑于两侧,承受着抽送时,根部便用力擦着床,褥子上尽是精液溅出时留下的白斑。
风流半夜,清理好了以后,天色也将亮起来。就看一双手伸出,小心地捧起了滑落在地上的纸。
岳青将画仔细地铺开在窗边,好让它在日下晾晒晾晒,之后再裱好挂起。可在他转头时,冷不丁地瞥见了何物。
岳青走到窗前,他的掌心就在那窗台上擦过,指腹搓了一搓。是泥巴。
秋分,岳千峰的身子逐渐有了起色。
岳青正侍奉师父喝药,岳千峰这一伤,虽没害及根本,却也元气大伤。这不过躺了数时日,人就瘦脱了样子,好似一晃眼就到了风烛残年。
“怎么不见你那帮师弟?”岳千峰话才说一句,又咳了起来。岳青给他顺着气儿,才说了一句宽慰的话,岳千峰陡地问:“宋蘅呢?”
岳青微怔。岳千峰这声“宋蘅”,听着非但没有往日的亲近,甚至那里头,还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敌意。
“七师弟……”他轻声说,“还在。”
岳千峰哼了声,叫岳青扶着他躺下去。只听他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养不熟……小狼崽子……都想要心诀……”
岳青没有细听下去,他帮岳千峰掖好被子,出去的时候,正好和房里的姑娘迎面碰上。
“大师兄,”她手里拿着一杆烟枪,脸上含笑,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这么快就要走了?”
岳青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就瞧她走了进去,扶起岳千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岳千峰从她手里接过了烟枪,深深地吸了一口。
此日,天黑时,岳青难得待在自己的屋里。他这阵子心里有事,常常走神,直等到门拍了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岳青开门一看,没想是个稀客。
木延舟站在门外,看看他道:“大师兄,你难不成忘了,先前原就说好,今夜要给三师兄接风洗尘的。”重阳派的老三家在洛阳,这些年见得少了,这次也是听闻妖道一事,这才回来了一趟。
以前这几个师弟,都是大师兄照看的,年纪渐长后,彼此的交情倒生份了。
岳青本以为木延舟是客气,这才叫上自己,并非真想要他过去。哪知,木延舟竟真拉着他:“走、走。就差你一个了。”
到了木延舟的院子,尚且隔着门,他就已经听见了里头有姑娘的娇笑声。那门一推,便看见一屋子里,坐着他几个师弟之外,竟还有好些个打扮成小厮模样的姑娘家。这些歌姬,都是从山下悄悄带回来陪酒助兴的。
岳青硬着头皮,被人给拉扯到座位上。他才坐下来,往对面一看,想不到宋蘅居然也在这儿。
第12章
《大师兄》 (十五)
宋蘅一袭白衣,今夜里并未束冠,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玉簪,看着年纪仿佛又小了一两岁,有几分他少年时的影子。宋蘅长得极俊,那模样就像是老天爷细细打磨出来的,天上地下独有一份。他看似个冰做的美人,实则性子却猛如烈火,最是强硬固执,一旦认了什么死理,就从不会动摇。
岳青不过是瞧了一眼他,就微微愣住了。
在门派里,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宋蘅一向来看不上他这个大师兄,平素连正眼都欠奉。这回,却正眼望来。脸上没有表情,只好似覆着一层薄冰。
那露骨而直白的视线,让岳青又想到那一日。七师弟也是这般,遥遥地望着他。
“你躲着我。”他说话的声音,犹如珠落玉盘,却又冷到了骨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