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的?手不自觉颤了一下,但他没有避开时?鹤书?的?动?作,而是挂着得体的?笑容,继续注视着他的?九千岁。

待到血液彻底浸湿衣衫,时?鹤书?平静的?收回手,垂眼捻了捻指尖:“这?是绣春刀的?刀伤。”

他抬起眼,看向景云:“你去找谢无忧了?”

景云的?笑容短暂龟裂一瞬。

“九千岁,属下……”

景云勉强牵嘴角,时?鹤书?一看就知道他在试图负隅顽抗。

“说?实话。”

“……”

冷冷的?声音响起,景云垂下头:“是。”

谢无忧的?那把破刀和他的?刀法时?鹤书?再熟悉不过了,时?鹤书?认错什么都不可能认错谢无忧留下的?刀伤。

“你去找谢无忧打架做什么?”

听到这?话,景云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却又被他很快控制住。

“九千岁……属下就是看不惯他总是对九千岁动?手动?脚。”

时?鹤书?顿了顿,而景云缓步走向他,单膝落地。

仰视着面前如画一般的?人,景云轻轻将头落到时?鹤书?的?膝上,开始给谢无忧泼脏水:“何况他那样熟练,说?不定是个?多脏的?男人,都那样了还?要?来骚扰九千岁……就该被好好教训教训。”

时?鹤书?对替谢无忧辩白没兴趣,他推开景云的?头:“所?以你就去找他打架了?”

景云抿唇,试图狡辩:“不是打架,是切磋。”

切磋与打架对时?鹤书?而言都无所?谓,他直接道:“注意分寸,不许杀了他。”

“谢无忧对本督很有用,明白吗。”

景云顿了顿:“明白。”

在某种意义上,时?鹤书?是一个?好上司。

随着血腥气渐渐蔓延开,他扫过景云胸口上慢慢变深的?黑衣,抬手招来了立在一旁装聋作哑的?小太监。

“去传府医。”

小太监干脆利落的?应是,并小跑着退下了。

本以为?自己会?被惩罚的?景云愣住了,他想过那所?谓“青梅竹马”在时?鹤书?心底的?分量不重,想过时?鹤书?或许不会?追究,但他怎么也没想过,时?鹤书?会?为?他传府医治疗。

“九千岁……”

时?鹤书?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回你厢房,收拾好了再来见?本督。”

府医来的?很快。

景云褪去了身?上的?衣装,暴露出结实的?皮肉与那一道道因未好好处理而开始发炎的?伤疤。

“你不是巫医吗?”

府医看着那一道道伤痕,忍不住蹙起了眉。

景云冷冷瞥他一眼:“怎么了?医者难自医。”

其实是他根本懒得为自己打理伤口。

身?为?前世货真价实的?医生,景云很清楚该怎样处理刀伤,可他根本懒得为?自己费心思。

对他而言,发炎又不会?死,最多也就痛一痛,他一个?大男人痛一痛怎么了。

景云觉得没什么。

由?于发炎的?不严重,府医很快处理好了伤口。

而他刚为?景云缠好绷带,景云就马不停蹄的?穿上衣服,去找时?鹤书?。

景云到的?时?候,时?鹤书?正在小口小口地啃那一小块糕点。

时?鹤书?吃的?很优雅,却依旧在唇边沾了些碎屑,无端让人觉得可爱。垂下的?羽睫纤长,那双烟灰色的?眸注视着捻在指尖的?糕点,似乎是吃到喜欢食物的?缘故,另一只落到腿上的?手正轻轻叩击着。

立在屏风侧的?景云抬手,默默捂住了鼻子。

……好可爱。

可爱这?个?词其?实和时?鹤书?的?适配度不高,虽然他确实生了一张值得这?个?形容的?脸,但他的?性情与气质实在很难让人对他说?出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