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烦躁的点头，心思不在这上面：“随你吧。”

他盯着电视屏幕问了一句：“有校园片吗？”

季游把遥控器递给他：“我不常看这个，你找找。”

许淮接过换台，找了一会儿换到个讲述校园高考的纪录片。

有学生痛骂课业繁忙，哭着从天台顶层一跃而下，年轻的身体跌从高空跌落至水泥地上，摔成一片模糊的血肉。

季游看向屏幕，电视光线衬得脸部阴影变幻。

他低声说：“高中，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许淮被电视机里嘈杂的声音弄的有些听不清：“什么？”

“想死的念头。”季游的声音很轻，飘渺到像天边传来般，“我为此还研究过哪种死法不痛苦，溺水、跳楼、一氧化碳中毒……”

许淮停下按遥控器的动作，转头缓缓地看向他。

“我本来想把爸妈一起带走。”季游抬眼，“后来改主意了。”

许淮忍不住问：“打算自己死？”

“不。”季游盯着他，“我不想死了。”

高二时期为你补习遇见你，自杀的念头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那时如同饥渴旅人遇到甘霖，迫不及待想要与你在一起，无论是以哪种手段和方式。稞莱因揽

我不能接受你的离开，更做不到看着你结婚生子。

我当然有罪，我的自私毁掉我们之间最后那点友谊。

季游看他，喉咙滚动：“我想再试一下……”

“可以从朋友开始做起吗？我不碰你，也不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你觉得难以忍受我的靠近就喊停，但是希望你能给一个机会。”

“如果你还是接受不了，我会离开。”

第103章

客厅那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在响，人声混杂音效入耳。

许淮轻抬眼皮看他：“我知道……你在家里受了很多苦，有轻生的想法不奇怪。”

季游的耳边似有鼓声略过，他的身体僵硬，眨眼间像有浓重湿冷的潮汐水逐渐蔓上双脚至身体、心脏。

很奇怪……本来是很冷的水，底部却一点点渗透暖光。

与他曾经想溺毙在水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季游轻轻的用手捂住脸，喉咙溢出沙哑的低笑，肩膀略微颤抖。

许淮察觉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

“没事。”季游摆手，盖在脸上的另一只手还未移开，他轻轻吸气，声线逐渐恢复平静，“果然……你和别人不一样。”

他在极度痛苦压抑的过程中想过接受过心理医生的治疗，但对方和蔼的为他提供心理辅导后，不经意间吐露的心声令他瞬间崩溃：“家境这么好，父母又是高知，年纪轻轻就想自杀也太有点对不起家庭。”

季游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找过心理医生。他不想与他人分享痛苦和迷茫，因为知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共情的能力。

可是唯独许淮是特别的，同时他也沉醉于对方独一无二的人格，深深不能自抑。

许淮想起身准备回房间，听到季游出声：“我要去学校做作业，晚上回。”

他应了一声：“我学校的课业呢？”

“帮你办了休学。”季游说，“临近毕业的时候我带你回去，先把毕业证拿到手。”

许淮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含义：“非要让我拿那个证吗？”

“不是，看你想法。我是想让你毕业后在北京工作。”季游的喉咙动了动，“给你找一家箭馆，你想射箭或者搞其他运动都行。”

他只想让许淮留在身边，而且他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对方。

许淮明白他的想法。然而让他留在北京，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想和这四个人沾上一点关系。

表面上他答应了，内里还想着要尽快调查出季游家的事。

许淮心不在焉的样子引起季游的注意。

他伸手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