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知道这人很爱学习：“不是说直博吗？”

季游的脸色有点微妙：“出了点问题。”

许淮知道季游父母的控制欲强到变态。他高中家长会见过一面，这俩老夫妇掌握着不少教育资源，估计这次也是被气得不轻，毕竟当场出柜的行为肯定还是刺激他们苍老的心脏。

拿儿子最想要的东西逼他就范。果然父母才是最懂孩子的弱点。

一张长桌的菜品丰盛，两个人对坐却相顾无言，只有蓝牙耳机细微的声音在响。

季游迅速浏览完课件考题和语法公式，确定记住后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把碗碟端到水池那边清洗。

许淮想吃完饭后回房间打游戏，不知何时季游搞了台游戏机在他房间，应该是怕他无聊吧。

“先别去，和我一起看会儿电视吧。”季游边刷碗边对他说，“等下我再和你一起打游戏行吗？”

许淮拒绝：“不想看。”

“就一会儿。”季游见他要走，把碗筷放在那里过来拉他的手腕。

许淮想甩开，听到对方说：“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他还想快点让脸上的牙痕好起来。每天早上起来照镜子都能看见，简直恶心死了，晦气又绝望，似乎时刻都在提醒他那段过往不堪的经历。

许淮在沙发坐下，季游拎着药箱给他上药。酒精棉球裹着药水擦拭在牙痕处，略显青紫的皮肉凹凸痕迹已经很浅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季游上药的动作很轻柔，棉球顺势擦过牙痕，缓慢的润泽皮肉。

两人离得很近，许淮甚至能看到对方颤动的睫毛。呼吸也有些热的交织在一起，混着微凉的药水缓慢的在脖颈间流动。

许淮垂下眼睑，脸部的药水滴答着顺着下颚淌落，有几滴落在季游的手背。但这人懒得擦拭，仍然认真的给他上药，仔仔细细一点都不曾放过。

药水擦拭牙痕后，季游拿出纱布给他贴好，哄着他把裤子脱掉给下面上药。

“我自己可以。”许淮真不想在他面前光屁股，尴尬气恼的想推开他的手，“你眼睛往哪看呢？”

季游神色平静的换了新的酒精棉球，混着药水重新给他下面上药：“我轻一点，不会疼。”

许淮真觉得羞耻的要死。

虽然他和季游早就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在曾经的班长兼好友面前露屁股，还要被对方这样上药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你现在做的这些……是朋友该做的？”

“怎么不是。”季游的神色很淡定，“男人关系好的时候，什么都干得出来，比如把兄弟当妻子。”

不是，后面这句话你确定男人就能干得出来？

许淮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季游见他神色异样，又强调了一遍：“我不会做你不想做的事。”

除非许淮愿意，但他这次是真不敢了，也不敢妄想许淮有愿意的那天。

季游只觉得前路一片渺茫。

他害怕许淮不理他、不和他说话，态度也冷淡，像是没他这个人一样。

季游感到胸腔疼得厉害。轲瀬音澜

他害怕许淮恨他，又害怕许淮眼里没他。

恨比爱长久。

但是，爱比恨重要。

季游给他下面上好药，帮他把衣服穿上打开电视。

许淮看了一眼屏幕就觉得惊异：“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武林外传？”

“你在我面前看过，我就记下了。”季游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喜剧场景，“其实我也该学习点笑话来增加幽默感。”

许淮听到这话像怀疑季游没睡醒似的。

幽默感？季游这人有幽默感吗？

他看着那张严肃的冰块脸，想说的话全都咽回去。

“我不只看武林外传，还看这个。”季游换了个台，屏幕画面瞬间变化。

许淮看了一眼电视左下角的剧名，差点没从沙发栽下来。